沈旷看也没看檀木盒,转身拿了药箱来,硬拉过她的手拆开了手帕。
一道鲜红的伤痕映入眼帘,那人还有些扭捏着想要挣脱,但他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有事情要说,自己撑有什么好处?”他轻轻将药膏涂在那道伤口上。
秦砚不答,也答不出。
母亲早早离世,父兄又不常在家,她帮不上什么忙,能做到的只是不让他们担心罢了。
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缠好,沈旷的掌心再没有正当的理由停留在这里。
秦砚的指尖蜷缩,离开了那被包覆的大掌以后悬在空中,只能收回原处。
倏然一阵悄然无声。
“您图什么?”秦砚盯着指尖,不安地抬眼看向对方。
就算是出于人道关照前妻,也不是这么个关照法。
秦砚一再警告自己,不管沈旷如何,再也不会回来当皇后。
沈旷在她眼中看出了警惕,心中一顿。
“宫中无人照料,托友人来照看一阵罢了。”他坦然道:“过了宫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只当是友人?”秦砚反复确认。
不管是二百万,还是现在,总让她觉得有些异样。
沈旷这话说得违心,但不得不说出口,“只当是友人,不图其他。”
那人说得真诚,秦砚还真有几分信了,既然当友人,那也有友人的做法。
秦砚撤开一步,低头丈量两人距离,警惕地说道:“那两步,记得两步。”
“好。”沈旷一阵失笑。
广华殿再次回到了静谧之中,秦砚低头看向中宫文书,依然是那么令人厌烦。
但秦砚心绪中回响着的却是那句“友人”。
也好,友人就友人吧。
直至傍晚,秦砚才忙完,沈旷送她到了宫门口望着渐渐离去的马车,叹息一声回到广华殿中。
在公事前坐了半晌,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沈旷看向那险些摔开的锦盒,轻轻拿过来打开。
五十七封信件的倒数第二封被塞得满满的,也因隔得时间比较长了险些拿不出来。
沈旷拿出那一张薄薄的纸,如同上一封一样绝情。
[既无瓜葛,将军还是请勿再来信。]
上一次也是她提的不再纠缠,他后续寄去的信件她一封都没有打开,原封不动地给他寄了回来。
如同今日一样绝情。
所以贸然坚持,恐怕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友人便好,友人就好。
沈旷将信件抚平放回盒中,关上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而那第五十七封信,是他写给秦砚的最后一封信,想着若是能活着回来便寄出去,但终究还是留在了手中。
因为他战后回来听说了秦门长女进京赐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