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这句回应,小小的身子向前伏去。
李含章飘落在梁铮的胸膛前,娇懒地窝上他的颈侧。
她哀哀地叹过一息,才开口道:“驸马喜欢卿卿,为何还欺负卿卿呢?”
就连欺负她,都是稳重自持的。
只会面不改色地啄她的泪,不会停止举动。
梁铮一时默然。
他低眉看她,望进那双漂亮好看的桃花眼,却见其中稚雾愈浓。
她好像委屈极了,思绪迷糊又飘忽,叫他捉摸不透。
她的一缕发还缀在他唇间。
在他应答时,又被气息轻轻吹落。
“卿卿此刻……不是也在欺负我吗?”
被人反问,李含章有些迷茫。
她是在欺负梁铮吗?
可他根本不让她瞧见半点神色上的松动。
只有目光——滚烫、沸腾。
除了他的目光,她也想看见更多。
他永远、永远都是这样:好整以暇,有条不紊。
仿佛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所有举动。
此时此刻,他的模样恭顺又谦逊,旁人忌惮的恶狼成了伏在她脚边的猎犬。
但她知道他不是。
好狗狗可不能有坏心思,也不能反咬她一口。
若是被她欺负,就得有被欺负的样子。
小孔雀离开了梁铮的怀抱。
她低眸,愠恼地瞪着面前人。
丰唇紧抿成线,桃粉的唇珠被压得微白。
发觉她眸光之中的不甘,梁铮微讶,还没回过神来,又被人气哼哼地娇斥:
“坏家伙!”
下一刻,重量离开。
轻松不过刹那,膝间的榻褥沉没几寸。
半席绢帛拂向榻周的帘幕,微风一过,珍珠乱打,敲出金玉般的脆响。
“咚。”
梁铮的背脊抵靠木板。
他攥拳,小臂紧绷,像一柄锐剑。
屋内烧有地龙,凉意转瞬即逝。
许是周身暖意太足,一滴汗凝在梁铮的额角,顺着他的面庞向下滑落。
他低眉,视线挪移,本想寻找妻子的双眼,却没能与她对视。
目光只撞上她的发。
她的发乌亮而柔顺,比蚕丝更细,好像一卷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