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冷。”他喉头干紧,声音也低哑,“你先回北堂去。”
“我一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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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北堂前,梁铮在浴斛里呆了许久。
他自将领家中归来,染了一身发苦的药味,虽然无害,但闻久了总归令人难受。要与李含章共枕眠,必然先要洗得干干净净。
况且……他该翘的地方还翘个老高。
怕吓着李含章,得先冷下去。
梁铮是军营出身,几是在荤话里泡着长大。但他一门心思建功立业,对这事全不在乎,十年来始终茹素,顶多就是自行处理、胡乱交代。
好笑是,他从来自诩自制力上佳。
可如今对着李含章,倒是比从前积极很多。
梁铮换好寝衣,潦草地将发擦干,就披上貉裘,往北堂走。
是夜已深,灯笼尽灭,将军府里静无人声。
北堂木门虚掩,似是专程为他留出一道细小的缝隙。
梁铮悄悄推门而入。
室内不亮,一支红烛点在榻前,将珠帘的影映在墙上。
他合紧门扉,压轻足音,慢慢穿过珠帘。
李含章已卧在榻上。
她蜷在被褥中,面朝里,背对着他。
浓密的发团聚着,润白的颈在丝缕里隐现,比她身上的中衣还素净。
呼吸声轻轻浅浅。
兴许是等得太久、先睡着了。
梁铮灭烛,下意识压住呼吸。
他解下貉裘,轻手轻脚地掀起被褥,钻入榻间,极谨慎地躺到李含章的身后。
甚至不敢抱她。
生怕吵到小妻子的安眠。
梁铮甫一上榻,柔软的鼻音随之而来:“嗯?”
李含章没回头,仍躺在那儿。
“你……来了?”满是娇懒的困倦。
梁铮轻轻嗯了一声。
他还没来得及自责,面前的李含章就动了动。
她像只怕冷的兔儿团,柔柔地缩进了梁铮的怀里,本能地汲取他的温度。
“好热……”似曾相识的娇懒。
梁铮的身躯僵了僵。
很快,他搂住那不堪一折的腰肢。
“现在不冷了。”他低沉道。
似是为了回应梁铮的话,雪似的小影子又贴去一些。
甚至还无师自通地枕上了他的臂弯。
“梁铮……”她唤他,“这是……梦吗?”
梁铮伸指,小心地将李含章颊侧的发拢到耳后。
他温柔地哄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