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旁观似的。
将李含章送到地方后,肖氏就离去了。
今日的风儿比寻常大些,鼓着李含章的裙摆。
连那座箭楼都似在隐隐颤抖。
李含章支着扶手,托腮往前方随意眺去。
第一眼就看见了梁铮。
梁铮已易戎装,在将士们身后巡视踱步,指导他们射箭时的动作。
他是场中最为挺拔强健的一个。
很难让人不注意。
青天白日之下,银铠的将军神情冷峻、眉宇锋利。
他接过身前将士递来的长弓,张弓搭箭,不露声色地瞄向靶心。
松指,箭出。离弦之箭飒沓利落。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众将士中骤然掀起喝彩之声:
“射得好!”
“不愧是将军!”
李含章的眸中也闪过惊讶与赞誉。
她早就听说,塞外的犬戎族尤擅射箭与骑御,梁铮的本事比犬戎族更胜一筹——可听说归听说,她从不曾亲眼见过梁铮射箭。
今日还是第一次。
李含章的兴致莫名地高扬起来。
托腮的指轻轻敲打着面颊,灵活又轻快。
确实英武非凡。
这个坏蛋还挺厉害嘛。
似是察觉到身后的注视,梁铮回过头来,与李含章视线相撞。
他注视她,扬起嘴角。
野性,桀骜,侵略性十足。
李含章的脸蛋蓦地一红。
她慌忙扭开头,假装没发现梁铮的凝望。
这个不要脸的坏家伙,她还在生他的气呢!
作什么一幅看见她很高兴的样子。
李含章拧着脖颈,直到粘在身上的视线移走,才稍稍回头,余光往前方一瞟。
梁铮没再看她,继续指导将士去了。
她莫名感到如释重负。
可心口又郁结起难以言说的情愫。
不好形容——像期盼,又像失落。
令她多少有些恍神。
李含章坐在椅上,心不在焉地旁观了一阵子。
她没找到那情感的由来,又看得有些困了,便起身离开,准备回主营睡一会儿。
“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