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袁谭道,“仲治此话何意?”
辛评道:“除了向东吴求援。主公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袁谭道:“快讲。”
辛评道:“投降。”
袁谭忽然目露狠厉之sè,望着辛评半晌无语。
辛评表情夷然,从容说道:“观当今天下大势,马丞相雄踞西北又新得西川,无论人口、钱粮军马,曹cāo、孙权皆难以忘其项背。若在下所料不差,不出十年天下必为马丞相所有,主公虽有恢复父业之雄心,可惜力有不逮,如果投降丞相或者还能保袁氏一门富贵,如果联结吴军顽抗到底地话,怕是只有玉石俱焚一种结果了。”
袁谭神sè一变一变,良久始长叹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主公。”辛评长揖到地,说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次机会就算主公献城纳降,也未必能有什么好结果了。”
“罢了。”袁谭浩然叹息道,“辛毗。”
辛毗急拱手道:“属下在。”
袁谭抬手说道:“还是由你去一趟荥阳吧。”
“在下领命。”
辛毗向袁谭拱手一揖,领命而去。目送辛毗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外。袁谭挺直的身躯忽然间像是散了架般瘫软下来,一跤跌坐在席上,一边地辛评摇了摇头,又叹息一声,转身默默退出了大厅。
周瑜手指地图向众将道:“在枯水季节到来之前,黄河仍将是我军阻挡漠北铁骑南下的天然屏障!”
吕蒙道:“十几万漠北铁骑再加上十几万河北降军,以及数十万匹战马,还有大量地粮草辎重。要将这么庞大地人员物资安全运抵黄河南岸。必然需要一支庞大的船队进行长时间的往返运输,这便给了我军以可趁之机。”
周瑜伸手在地图上重重一拍,沉声道:“白马港和延津港。从这两个港口南下原距离最近,而且是黄河两岸最大地港口,只要不出意外,马屠夫必然会选择从这两个港口南渡黄河,所以,在枯水季节来临之前,我军一定要守住这两个港
“白马、延津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周瑜说此一顿,环顾诸将道,“何人敢守?”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周瑜话音方落,全琮、贺齐同时出列。
“嗯。”周瑜点头道,“马屠夫漠北铁骑进攻在即,本大都督料袁尚无心据守,两位将军可点起三千jīng兵连夜出征,在水军的配合下抢占白马、延津港。”
“末将领命!”
全琮、贺齐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周瑜又道:“蒋钦听令。”
蒋钦闪身出列,喝道:“末将在。”
周瑜道:“率水军配合全琮、贺齐两位将军抢占白马、延津港,然后大肆搜索黄河两岸所有的渔村、大小港口,将所有船只全部烧毁!”
“遵命。”
蒋钦亦领命而去。
目送全琮、贺齐、蒋钦三将的身影远去,周瑜地表情转为凝重,沉声说道:“就算天公作美,黄河的枯水季节推迟甚至消失,全琮、贺齐最久也只能坚守到年底!然而过了年底到明年月梅雨季节来临,这间还有足足个月的时间。”
“寿chūn城内储存的物资以及城防设施相信大家心都有数,面对数十万凉军无休无止地猛攻,最多只能坚持两个月,也就是说,在四月分以前,绝对不能让马屠夫地西凉大军打到寿chūn城下,因此,我军必须在黄河与寿chūn之间构筑第二道防线。”
徐庶道:“需要指出的是,在漠北铁骑进攻白马、延津不利的情形下,马屠夫很可能会让高顺、徐晃这两西凉大军提前向原进军,陈留的袁谭很可能会不战而降,我军根本不必指望袁谭的残兵败将能抵挡住西凉大军的进攻。”
吕蒙蹙眉道:“也就是说,第二道防线很可能先于第一道防线受到西凉大军的攻击,而且第二道防线不像第一道防线有黄河天险可以凭仗,尤为严峻的是我军的兵力处于绝对地劣势,如果分兵把守、处处设防,其实就是处处不设防,凉军只要突破任何一点,我军地整条防线就会全面崩溃。”
“嗯,子明的分析非常有理。”周瑜道,“原地域广阔、城池众多,我军兵力有限,绝对不可能处处设防!因此,我军只能选择几处险要关隘作为防御的重点,其青牛隘和颖上地势险要,如果加上淮河,就能在寿chūn以北构筑起一道牢固地屏障。”
“啊?”太史慈大叫道,“从黄河南岸一直退到青牛隘和颖上?那不是要把整个原拱手让与马屠夫?”
“是啊,好不容易才打下了原,绝不能就这样白白让出啊!”老将黄盖也大叫道,“而且没有了原的屏护,徐州的侧翼也完全暴露在了凉军的兵锋之下,如果马屠夫分兵攻打徐州,徐州很可能也会失守啊!这样一来,北伐的成果岂不是全部付诸东流了?”
“明知不可守而守,是谓不智,弃守原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周瑜语锋一转,接着说道,“当然,这一切退让都是有代价的,只要我军能在寿chūn城下击败马屠夫,就能一举扭转局势,重新夺回原和徐州可谓易如反掌!不过……”黄盖急道:“不过如何?”
周瑜道:“不过老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我军的确不能轻易放弃整个原!马屠夫有天下无敌的骑兵,我东吴也有当世无双的水军!原、徐州河道纵横、水网密布,我军完全可以效仿马屠夫赖以起家的八百流寇的袭扰战术,利用水军对凉军进行无孔不入的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