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带电锯进去。”凌溯悄悄哄他,“还能带头灯。”
庄迭已经试过了,根本不信:“有规则,带了就不让进。”
凌溯握着庄迭的手挪开,保护好被拽得乱糟糟的小卷毛:“不要紧,我可以覆盖他的规则。”
庄迭将信将疑地抬头。
凌溯揉了揉鼻尖。
“走吧。”他轻声笑了下,没有多解释,只是径直握住庄迭的手,“靠你的电锯保护我们了。”
……
凌溯的确没有说谎。
庄迭顺利带进去了全部装备,为了增强信心,还特地不断默背着凌溯之前对鬼屋的点评。
可当他们进入鬼屋后,整条路却意外的平静。
不只平静,而且……整洁。
墙壁上的血字全被清理干净了,地面也扫得光可鉴人。用来被鼓风机吹着吓人的帷幕叠放在桌子上,东倒西歪的桌椅也全被重新摆放整齐。
至于那些恐怖刺激的布景和配乐,更是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庄迭走到一半,甚至都忍不住有点莫名的失落:“我们没走错吗?”
凌溯打了个响指,熄灭了指尖跳跃的火焰,摇了摇头:“情结燃烧以后的气味是一样的。”
现在看来,这间鬼屋应当就是梦主的“梦核”。
那些被反复压抑最终彻底沉默的情绪,都积郁在鬼屋里,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也不会来的宣泄口。
两人已经走到了鬼屋的尽头,凌溯向庄迭确认过方向,拐进一侧的岔路。
他正要推开那扇门,却又忽然停下动作:“谁在里面?”
门里的人似乎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又扑过来用力砸着门,隐约还能听见焦急的喊声和呜咽。
对方不断推拉着房间的门,却不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似乎这扇门只能从外面被人打开,而里面的人却永远都无法自己打开门走出来。
就像……那具棺材一样。
凌溯与庄迭对视了一眼。
他不再多耽搁,直接伸手推开门走进去。
这一次,房间里多了一套桌椅,那具棺材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一个中年女人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面容憔悴苍白,双眼充血,整个人似乎已经濒临崩溃。
她看到凌溯,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扑过去:“你看见我儿子了吗?我被人骗了,他一定是被抓走去改造了,我得去找他!”
凌溯退开半步,单手架住对方的手臂。
他和庄迭都认得出这张脸。
在那个陷阱梦域中,女人就是用了这张脸,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的逼真戏码。
“不要紧,我们已经进行过相关处理了。”
凌溯直接亮出身份:“我是特殊事件处理小队的负责人。”
他绕过女人,替她摆好椅子,走到桌子后方:“请您保持冷静,我们需要进一步了解详细情况……”
……五分钟后。
在凌溯的解释下,女人的情绪也渐渐冷静,喘息着跌坐在椅子上。
得知险些酿下大祸,她自责得更厉害,不断用力捶打着自己:“我怎么就信了那种话?我儿子很乖的,就只有一点点不听话,我就想让他改了就好了……”
在女人的口中,凌溯得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
她的儿子陈乐正在念高中,很听话,学习很用功,和老师同学相处得也都很和睦。
唯一让父母操心的地方,是陈乐的爱好不够阳光和积极向上。他总是喜欢一些恐怖诡异的元素,不只躲在屋子里研究,还总在学校偷偷画那些一看就不健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