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看着账单上的餐点,难以置信:“全吃完了?”
“吃完了啊!”老板显然经常招待看潮生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他指着旁边一张桌子上高高叠起的盘子,“你来之前,这全是他吃的。”
何遇幸灾乐祸对冬至道:“你现在知道他有多能吃了吧,还谭家菜呢,请肯德基都能让你破产!”
看潮生怒道:“我又不是每天都吃这么多!”
冬至习惯性给他顺毛:“好了好了,没事,吃得下就行,又不浪费,别气了,等会出去给你买糖葫芦吃!”
看潮生气哼哼,朝何遇抛去得意一眼,也不计较冬至这种哄小孩的态度,反倒还很受用的样子。
反是轮到何遇酸溜溜道:“你干嘛对他这么好!”
冬至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他可爱啊!”
何遇:“那我和他谁更可爱?”
冬至:……
这种问题,好像,不用思考也有答案了。
何遇看见他的样子,捂住心口受伤道:“还犹豫!你居然露出犹豫的表情!我要跟你绝交!”
看潮生得意洋洋,冲何遇扮了个鬼脸。
飞机是下午两点起飞,以首都的路况,其实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三人从早点铺子出来,看潮生自有去处,何遇跟冬至则分别回去收拾东西,约好在楼下集合。
这栋大厦,上面几层是办公区域,下面则是员工宿舍,冬至把笔记本电脑留在宿舍,简单塞了两件衣服在背包里,再带上向来不离身的画板,就可以出门了。
好巧不巧,他刚开门,就看见龙深正好从对门出来。
一照面,冬至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龙、龙老大!”刚说完,他又觉得这个称呼有点不妥,忙改口:“龙局好!”
龙深点点头,压根没计较他的称呼,甚至没往他这里多看一眼,匆匆忙忙就走了。
冬至想喊住人家,也找不到好理由。
下了楼,何遇已经等在那里,难免抱怨他磨磨蹭蹭。
冬至就说自己刚遇见龙深了。
何遇哦了一声:“老大的宿舍就在对门,不过他在市区有房子,平时也和我一样常宿在办公室,那间宿舍他很少回去。”
又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安慰他:“放心吧,他那张晚、娘脸,是没几个人受得了,不过以后你们也不会经常碰见的!”
冬至眨眨眼,想说自己并没有不希望碰见对方,但话到嘴边,又换成另外一句:“龙老大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
何遇道:“上次长白山那一趟牵出不少事情,石碑的消息还没下落,上头肯定一直追问,这段时间他估计挺焦头烂额的。”
冬至好奇道:“他这么年轻就当局长,是不是有挺多人不服气的?”
何遇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年轻吗?没我年轻吧?”
又笑嘻嘻道:“谁敢不服气啊,那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冬至:……
好吧,论自恋,没人比得上何遇。
从北京到广州,飞行时间不到三个小时,不过首都机场航班延误是家常便饭,今天冬至他们还算好运,只延迟一小时,到广州的时候,正好是夜幕降临的晚餐时间。
两人在机上用了餐,肚子并不饿,匆匆找到下榻的酒店,办理入住之后,把行李往房间一扔,就前往程洄失踪前的地点,天河区一处城中村。
六七点的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座与北上齐名的南方城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两位,去边度啊?”被冬至拦下的出租车司机操着粤语问。
这是典型的老广州司机,他们不会一开始就说普通话,如果客人听不懂,或用普通话回答时,他们才会改口说普通话,这是他们这一行独有的一点点优越感,外地人初来乍到,则会觉得很有地方特色。对游人而言,岭南风情并非骤然从饮食或景物上得到,而是先从这些司机的口音里体会。
冬至对这种套路已经很熟悉,闻言就用粤语说了个地点。
司机本以为他们是外地游客,一听冬至的口音,顿时来了精神,一路上谈兴大发,滔滔不绝跟冬至聊起来,完全无视后座的何遇。
可怜何遇被迫灌了一耳朵“鸟语”,下车的时候耳边还在嗡嗡作响。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怎么那么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