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赶上荒年,没了活路的流民便只好来漕运码头上讨口饭吃,虽然说没什么报酬,可至少能混上一口饱饭。
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有江湖。
随着这漕帮负责运送漕粮的人员渐渐固定了下来,自然便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
人多欺负人少、本土欺负外乡,也就成了必然会发生的事,然后便诞生了大大小小的帮派。
如今两百年过去了,什么河南帮,山东帮,赣州帮,潮州帮,安庆帮……
数以百计!
可这些帮派的人越来越多,无数张嘴巴要吃饭,大大小小的头目要挥霍,单单靠运河上卖苦力可满足不了胃口了。
这些人要往上爬,自然便开始大肆贿赂官员,到如今这个年月里,上至漕运总督,下到兵丁衙役。
几乎每一处关卡,衙门里都混进了大量漕帮成员,聚众动辄百万人丁,早已成为大明的一块顽疾。
“好了。”
沈烈在闸口前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下一个闸口小心防备便是了。”
而就在此时。
不知不觉之间一阵微风吹过。
起雾了。
当薄雾笼罩了大地,运河两岸开始戒严。
又数日后。
数百艘漕船终于出了苏州府闸口,在一片喧闹中继续向北,一路平安无事抵达了长江以南的最后一个中转站。
镇江府。
从漕运码头上看过去,长江就横亘在面前,而早已接到军令的松江府水师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战舰护卫之下,八千名增援的东海都司新兵顺利抵达,让沈烈心中稍微,又开始谈笑风生了起来。
漕船要过长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随着闸口再次繁忙了起来,站在高处俯瞰这镇江城。
这繁华又让人大开了眼界。
沿着古旧沧桑的街道,一字排开的是密密麻麻的赌场,窑子,茶楼,酒馆……
各种地痞,无赖,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过来,并未因为码头上官兵的大阵仗而有丝毫畏惧。
沈烈举着望远镜。
看着不远处的街道上那些身穿坎肩,横眉竖目的漕帮众人,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漕帮满满的恶意,
“亡命徒呀!”
余咨皋在一旁小声的念叨着:“大人千万得防备着。”
沈烈低声道:“本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