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把皮剥了,便没毒,用来煮粥可好吃了!你们富人是不知道,我们穷人,只要能吃的都会吃,总好过吃树皮吧。”武松往田野一指,“你们看到那阡陌上长的绿草么?其实是艾草的一种,叫田艾,采摘了也是可以用来做煎饼吃。”
“都头,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张玉兰对着武松作福道,她穿了男装,却行女子之礼,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张小姐请说,能做到的,武松没有不去做!”
盈月似乎很懂得主子的心,立刻道:“我家小姐便是想请都头把方才说的儿时玩意做出来,听起来也觉得十分有趣。”
武松不禁苦笑,这些哪里是什么玩意,自己小时候若然没有这些事物早饿死了,不过富人家自然觉得新奇。
“捕捉鱼虾不难,可是要做田艾的煎饼没有炊具,没有面粉有点为难。”
“这有什么的,奴婢立刻去准备!”
盈月十分乖巧,立刻便往孟州府大街走去,既然如此,武松也无所谓了,他知道这些富家小姐不过想自己动手过过瘾。
“张小姐,那劳烦你去采摘田艾了,武松负责捕捉鱼虾!”
果然张玉兰听了十分高兴,“这个自然可以,就怕小女子做得不好!”
“没有不好的,你随我来!”
武松带着张玉兰,来到田间阡陌,蹲下身子,指着上面的青色植物,“张小姐,这便是田艾,你要采摘的尽量找些嫩的,老了吃起来有渣,约莫是你的手捧起来满了便可!”
张玉兰轻轻摘下一棵,笑道:“都头,是这种吗?”
“不错,不过最好找些嫩一点的,只要在阴凉点的地方,甚至在泛起的泥土下,石头喜爱,那些最好。”
武松看着她采摘了一阵,也是有板有眼,便放心了,自己到小溪旁,捋起裤子,按着在天神村采石场的法子,用泥土筑坝,截住了一段约莫一丈长的小溪,双掌合拢,作了瓢子,把都一一泼去,所谓竭泽而渔,自然十分方便。
小溪也没有大鱼,可小鱼小虾不少,还有些小鲶鱼,小泥鳅的,武松用柳条成一串一串的,约莫穿了有五六十串。
此时张玉兰已经摘了许多田艾回来,按着武松的指示,只是摘下上面鲜嫩的部分,然后再溪旁洗干净,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的她,倒也做得似模似样。
盈月更是乖巧,雇了两名汉子,带来了各式炊具,还有砧板菜刀,兼职把整个厨房都搬来了。
武松在柳树下点了篝火,把一串串的鱼虾插在一旁,慢慢烘烤,张玉兰吩咐盈月把带来的食物全部分给田里劳作的农民,说吃武松做的便可。
武松也不含糊,用菜刀把田艾剁碎,和上面粉,做了两份,一份是甜的,一份是咸的,用铜盘盛放,煮熟后,如同过年蒸出来的年糕,只是绿油油的,十分好看。
武松把两种味道的糕切成长方形的小块,用油锅慢慢煎炸,直到外面微焦,便上桌了。
此事的鱼虾小串也是做好,香脆鲜甜,在柳树下,喝上美酒,十分惬意。
“都头,想不到这等下栏小食,原来那般滋味。”张玉兰和盈月都赞叹道。
武松微笑道:“只是你少吃所以觉得美味,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但凡穷人家做菜的本领都会比富人要厉害,甚至媲美名厨。”
张玉兰对这理论是闻所未闻,“都头,这是何故?”
“富人家的食物都是信手拈来,不懂珍惜,烹煮大多按照固定的法子,穷人不同,凡是食物都要物尽其用,自然会有很多创意,如同吃一个鸡,富人做来,或做汤,或炸,或蒸,穷人不然,鸡头鸡脚鸡骨头,可以做汤,鸡肠子,鸡心,鸡肾,可以用来炒菜,鸡油也可以用来煮饭,变化可多了。”
张玉兰听了十分以为然,她信念一动,“都头,只是吃酒品尝小食未免太过寡闷,不如你我吟风弄月。”
“哈哈哈!”武松大笑道:“若然张小姐作诗作词,武松听了也是十分高兴,反过来,你要我作诗作词,那就难了,基本不可能!”
武松是直爽的人,也是穿越过来的人,他胡乱说一些北宋以后的名家诗词固然可以震慑当场,可他不愿意。
“小姐,你唱曲子好听,为何不展示一番?”
盈月兴致勃勃的说道,张玉兰轻轻的看了她一眼,脸上云淡风轻的,盈月立刻双手捂嘴,武松也不禁偷笑,“张玉兰是什么人,她是千金小姐,岂能像一般戏子那样表演于人前呢。”
“都头,盈月倒是提醒我了。”张玉兰微微笑道:“别人是吟风弄月来下酒,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小女子一心想要豪侠,却难以做到,都头何不把自己行侠仗义的事情说出来,正好下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