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喝一声,手中的剑在那是朝前递送。
他要杀了他。
这是个很冒险的举动。
毕竟孙离是在天悬山做了数十年内门弟子的老人。
杀了他,会有人不满,有人闹事,也有人想办法为他伸冤。
但……
他想让他死。
孙离给他带来的麻烦足够大了,他方才说出的那番话,很有可能在日后的日子里让拿下山水沟的六桓峰被天悬城中的居民诟病。
他大抵也会因此受到一些责罚。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负责人,他大抵也会因此受到一些宗门中的责罚。
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吧?
不然他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当然。
他不能死在他的手中。
或者说,不能在这么多人的眼前,死在他的手中。
他这一剑并非杀招,他的剑会在距离老人胸膛半寸处停下。
但剑身上的剑意却不会停下,它们会继续向前涌入对方的心脉,摧毁他本就衰败的内府。
以对方这本就行将就木的身体状况,不出十日,他就会在痛苦中死去。
而表面上看,却并无任何异状。
此刻事态已经被他控制,棚户的拆除也在继续。
他在最后关头收手。
在旁人看来说不得还觉得他心胸宽广。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剑悬停在了距离孙离的胸口不过半寸处,剑意却在他的驱使下继续向前,他的嘴角露出狞笑,心头已经打好了不计前嫌的腹稿。
铮!
而就在这时,一声高亢的剑鸣却忽然传来。
一柄雪白的剑在那是如流光一般涌来,从侧面杀向了郑相。
正满心得意郑相,感觉到了这忽然涌来的危险。
他的心头一颤,身子退去一步,那被他催动的剑意也在不得已之下被他召回,汇集于他的剑锋之上抵达那忽然杀来的飞剑。
铛!
飞剑的锋刃在这时撞击在了他的剑身上。
剑身在巨大的力道下,隐隐有些弯曲,他的身子也在那飞剑之上所漫开的庞大的剑意的攻击下,而不断退去。
他的面色惊怒,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还在不断激发着剑意的飞剑。
飞剑的剑身不断轻颤,每一次颤抖都有剑意涌出,同时也爆发出一阵阵高亢的剑鸣。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郑相隐约觉得眼前的飞剑,仿佛正处于暴怒中一般,仿佛没有止境一样倾泻着体内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