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的眉眼,楚楚动人,如含秋水。那层面纱未有取下之下,张兴宗曾一度以为,那面纱之下会是一张美艳倾城的脸蛋。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那美艳倾城脸蛋上多了两道贯穿整个脸颊的伤疤。
这样的脸蛋,配上这样的伤疤,用心想想便大抵能猜到几分。
不见得一定对,但却能感觉到真真切切的痛。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没有能力替旁人遮风挡雨,所能尽的最大的温柔,就是不去触碰旁人不愿提及的伤疤。
……
雨还是很大。
或者说越来越大。
二人撑着雨伞穿过了暴雨滂沱的小院,来到了正屋前。
推开房门,屋中十来个孩子睡在打好的地铺上,有几个年纪小不懂事的孩子,还在嬉闹,而年纪大一点的则呆坐在一旁,听闻开门声甚至被吓了跳,脸上还有未有散去的惊恐。
张家的大院,因为案件尚未侦破的关系被县令府暂时接管,张兴宗去问过几次,回复大都模棱两可,县令那边短时间内似乎没有归还的意思。
几位族人又忙着争执遗产归属,张家许多产业如今都闲置着,但在没有划清归属之前,谁也不愿意让人占用。张兴宗也是费了好些力气才招来这么个院子,只是闲置太久,还没来得及修缮,整个小院也只有正屋与一旁的一座厢房尚且完好。
那处被留给两个幸存下来,却精神大受打击,几乎无法自理的妇人,孩子们就只能挤在这处。
“来喝些姜汤,喝了睡觉,就不会觉得冷了。”三娘看着孩子们这幅模样,有些心疼,但还是打起精神,温柔的说道。
说着就蹲下身子,将食盒中的姜汤取出,分给孩子们。
“娘!”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三娘低下头,只见一位五岁的女孩真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月月。”三娘的脸上露出笑容,从食盒中拿出姜汤蹲了下来,伸手用勺子舀起,喂到嘴边。
姜汤其实并不好喝,味道有些辛辣,但名叫月月的女孩,还是皱着眉头,一口喝了下去。
“娘,月月乖乖把它喝完,今晚你留下来好不好,月月一个人怕。”她拉着三娘的手,带着几分哀求似的言道。
女孩叫张月。
是张厚仁的亲生女儿,也是张泉亲妹妹。
大抵是受了惊吓,不知为何自从见了三娘就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
她这样说着眼眶有些泛红,乌溜溜的眼珠中,晶莹的事物弥漫。
“月月,三娘姐姐晚上有事,你不要缠着她,晚上有哥哥姐姐陪你……”一旁的张兴宗试图帮着三娘解围。
毕竟这些日子他已经多有劳烦,着实不好再拖累对方。
可五岁的孩子哪里懂这些,听闻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泪珠顺着两颊不断滴落,脸颊也涨得通红。
“我不要娘走,我不要娘走。”
“我会乖乖听话的,娘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娘你留下来好不好……”孩子的声音稚嫩,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挽留着三娘。
三娘的眼眶一时间也有些泛红,她伸手摸了摸张月的脑袋,低声道:“好好好,你乖乖听话,我今晚上留下来陪你们。”
周围的孩子闻言也顿时开心起来,纷纷抱着那那以下咽的姜汤,皱着眉头咕噜咕噜的几口喝了下去。
……
“又麻烦了姑娘了。”
张兴宗看着这幅场景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歉意言道。
三娘摇了摇头,道:“雨这么大,我回去也不方便,就当避雨了。”
张兴宗当然知道这是对方在宽慰自己,他又言道:“过些日子就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