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渊渊收徒,一点都不想,一想到以后会有人喊渊渊师尊,成为渊渊唯一的徒弟,与渊渊有了亲密的牵扯,今后站在渊渊身侧的将会多出一个人赖,那股火气就沸腾的烧了起来。
但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随便任性霸道都能被人包容的时候了,虽然他依旧有任性的资本,但如今这么大了,再蛮不讲理丢的是龙族,是渊渊的脸。
所以雪觅压着这股火气走入殿内:“你们在外等着。”
花朝和繁缕连忙候在了殿外。
旁人对他的情绪或许不敏感,当他面无表情时,那份精致的冷艳感只会显得高不可攀,仿佛他生来就该是这模样,如天山冰雪,只可仰望。
只有时渊一眼便能见到他眼中的小火苗,神情越冷,小火苗烧的越旺。
好笑地朝他伸出手来:“玩回来了?”
雪觅走到时渊旁边坐下后看向下方的人:“这位是?”
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一旁模样比雪觅小不了多少的少年也跟着站了起来:“小仙千蓝,这是小仙的嫡孙千仪,见过小龙君。”
名为千仪的少年微微抬头,虽不敢直视,却也小心的偷看了一眼,随后微微红着脸低下头去。
雪觅看了眼那个名叫千仪的人,青葱少年,带着满身蓬勃的朝气,再加上出众的天赋,的确是会让人喜欢的存在。
只一眼后,雪觅收回了目光,朝着千蓝上仙笑着道:“原来是千蓝上仙,早有听闻千蓝上仙炼器功力一绝,放眼三界也甚少人能及,今日一见,果真风采非凡。”
千蓝上仙连忙道:“小龙君过誉了,炼器一道,我等还得仰望时渊上神才是。”
雪觅不再与他相互追捧恭维,直接面露疑惑地看了眼时渊:“不知今日千蓝上仙前来是所为何事?”
千蓝上仙道:“小仙之孙于这炼器一道颇有天赋,奈何他的灵根为木系灵根,与我灵根相冲,我所知功法以及炼器的方式,皆不适合他。”
时渊就是木系灵根,这还是打着灵根贴合的由头呢。
雪觅哦了一声,似恍然道:“所以千蓝上仙是想要来求功法?木系的炼器功法世间虽有,但高阶的的确甚少,许多功法都是神殿不外传之物,但若是千仪当真于这
炼器一道颇有天赋,本君也非是那不讲人情之人,可这功法也不能白给,若是传出去,今后怕是会有不少琐碎之事找上门来,千蓝上仙应当能理解吧。”
千蓝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功法的事,他才刚入殿没多久,正铺垫着开口看神君是否看得上自己的孙子,这炼器一道,他这孙子当真是难得的天才,至少这数万年来,他就没见过在炼器上比他孙子天赋更强的。
不过数百岁,就已经能炼制出灵器了,要知道许多上千岁的炼器师,能炼制出接近灵器的法器都已经是天赋不错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动了让孙子拜时渊上神为师的念头。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小龙君一来,整个事情就莫名走偏了。
见千蓝不说话,雪觅道:“千蓝上仙?莫非是本君理解错了千蓝上仙的意思,二位并非是为功法而来?”
千蓝只好厚着脸皮道:“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我这孙儿之事,三界炼器宗师,时渊上神当属第一人,小仙这孙儿天赋不敢说举世无敌,却也难得出众,便厚颜自荐,不知神君可看得上眼。”
雪觅闻言却是不赞同地看向千蓝:“上仙此举当真是不妥,时渊上神从未向外表露过有收徒的意向,上仙贸然前来,既是为难了时渊上神,又是耽误了你这孙儿,既是天赋绝佳,定是远超寻常人,难免心气傲然了些,若被拒绝,只怕此事会惦记于心,反倒是耽误了自身。”
千蓝上仙自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凡事总有个万一,他对自家孙子的能力有信心,且时渊上神精于炼器一道,谁不想收个绝世弟子传承衣钵。
时渊轻轻揽住雪觅,这才开口:“正如小龙君所说,千蓝上仙此举确有不妥,不过千蓝不忍其天赋被埋没,想为他寻一好师尊,本尊自能体谅,此事也是本尊并未向外说明,千仪有此天赋,本尊就当结个善缘,允你入神殿一次挑选合适功法,至于收徒,千蓝上仙就不必再提及,本尊此生不会收徒。”
下方的两人诧异抬头,就连雪觅都惊讶的看向时渊,他是不想渊渊收徒,但从未想过渊渊永远都不收徒,他想着等过个千年万年,他与时渊携手走过很久很久,久到他真正的成熟,久到能平和那份独占的霸道再收个徒弟来培养。
而不是现在,他刚与渊渊在一起,自是恨不得渊渊的目光永远都留在自己身上,哪里会愿意他收个徒弟来分散渊渊的专注。
等人走后,时渊看向雪觅:“稍后我便命人宣告三界,我不会收徒弟,天赋再好的都不会收,高兴了?”
雪觅别扭的扭头:“我哪有不高兴,你要是见才欣喜,你收就是了。”
时渊笑着道:“口是心非,我真收了你怕是得哭出来,也不知是谁的小眼睛都快要喷火了?”
雪觅转头看着他,将眼睛瞪的大大的:“谁小眼睛了,我眼睛大得很!”
时渊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浅浅一吻:“我不会收徒,我的身边,永远都只有一个位子,唯一的位子。”
那个为他斩杀上仙,为他留下一盒宝物的少年,那个从天上落下,便将他缠住的小白龙,这一生只要这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