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盯着胤祚:“我记得六弟以前就拔过御花园的花?”
仿佛是为了制花茶还是什么,还被汗阿玛罚了。种金薯不比制花茶重要么,再拔一回想来也没什么?
“”,胤祚无力道,“我到底要解释多少遍,我只是摘了点花瓣和叶子,真没拔,那花蔓子又用不上,我拔来干什么?再说要真拔了,汗阿玛能只是罚我抄书吗?”
这话说的有理,四阿哥倒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根道,“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实在不行只能种宫里的花池子里了。”
他们宫里的花池子也是精心养护的,漂亮着呢,毁了多可惜!
胤祚想了想:“不如去问太子吧!”
四阿哥皱眉:“太子?”
“嗯呢”,胤祚使劲点头,“太子比我们大,还比我们厉害,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他们现在别无他法,四阿哥和五阿哥只能点头同意。三人立即杀去毓庆宫。
太子在书房接待了他们,他仿佛很忙,手边放着厚厚一摞折子,垂着眼睑下笔飞快,在香炉的袅袅雾气下,竟令人有点看不清楚。
胤祚几人被太监引进来,太子放下笔淡淡道:“坐吧。”
他一抬头吓了胤祚一跳,盖因太子现在的状态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数月前他还是朗月清风的少年储君,如今却脸色苍白,嘴唇微青,眼睛里有些微红血丝,整个人憔悴了不止一层,气质也不似往日平和,倒仿佛有些焦躁似的。
胤祚站了起来:“二哥,你不舒服吗?”
“确实不太舒服,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此次康熙南巡,太子负责监国,第一次承担如此重任,他夙兴夜寐压力重重,自然疲惫不堪。
太子没当回事,淡淡一笑:“几位弟弟找孤有事?”
“是有点事,不过那个不急,我先给你把把脉吧”,胤祚跑到太子身边拉他的手,太子下意识皱了皱眉,手动了动,最终还是任由胤祚握上他的手腕。
胤祚还在絮絮叨叨:“二哥不是我说你哈,就算政务繁忙也要注意身子啊,活是干不完的,不行就多找几个人替你分担,这么折腾自己图什么”
自从康熙因太皇太后崩逝自闭,胤祚和太子为了哄康熙在一起相处了几天后,二人关系就突飞猛进,否则胤祚才不会说这些呢。
然而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没音了。
太子皱眉:“如何?”
胤祚小心观察太子神色,素日里他秉持储君威仪,确实矜贵自持难以亲近,但却是温和有礼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似和平日差别不大,然而眉目间却隐隐有些不耐,只是勉强压制住罢了。
结合太子的脉象胤祚沉吟片刻后问:“二哥近日是否心绪郁结,易躁易怒,看什么都不顺眼,难以控制脾气,时常动怒责骂他人?”
太子一愣,他最近确实脾气大,但那不是因为压力太大吗?责骂朝臣和宫人也是因为他们确实有事情没办好。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缘故?
想到这个可能,太子的脸色就黑了,心里怒火腾得烧起来,但看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弟弟,他努力压制住情绪,淡淡道:“你的意思是?”
“应该是中毒了”,胤祚说,“我得在你最近待得比较多的地方看看。”
太子往后一靠:“孤近日吃住都在书房,你看吧。”
胤祚:“”
未免太拼了吧!
太子书房不小,胤祚一寸一寸摸摸瞧瞧,花了半天时间仔细查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太子方才给四阿哥和五阿哥布置了一点功课就继续处理政务,这会儿正在检查两个弟弟的学习情况,暴躁款太子相当吓人,四阿哥基本功扎实也就罢了,五阿哥只觉得自己是一块小点心,随时都能被太子的怒火蒸熟。
就在五阿哥即将憋出两包泪花的时候,蔫搭搭的胤祚解救了他。
太子看着胤祚的样子一挑眉:“没找到?”
胤祚摇摇头,心里疑惑不已。按说这种毒需要持续不断接触才有效果,肯定放在太子常待的地方,怎么会找不到呢?
他疑惑道:“二哥真的一直在书房?”
“孤会骗你?”太子斜了胤祚一眼,冷笑。
胤祚移开目光,不忍看太子现在这副反派样子。不知道等太子日后恢复正常,再想起这时候的行为会不会觉得羞耻?
诶,他作为亲眼见过这一幕的人,会不会上太子的黑名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