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一露脸,就见两个年轻女子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围了上来:
“姓楚的,你看你教养的这群狗崽子,把老娘的手抓成什么样了,既然你和大哥管不好,那就只好我这个做婶婶的来管了。”
楚南栀打量了眼二人,说话的是林锦骁二弟妹秦香莲,她气匆匆的掀起衣袖,腕间果然有一道新鲜的抓痕。
和她一起的则是林锦骁同父异母的妹妹林锦芸,也正用凶狠的目光注视着她。
楚南栀还不清楚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先将眸光朝向几个小家伙。
四个小家伙见是楚南栀回来,立刻跑到林锦骁身边躲了起来。
而此时的林锦骁坐在石桌边上,手里握着拐杖,正阴沉着脸,并不想搭理这姑嫂二人。
再则,他一向不过问家里银子的事,昨日回来时也从未听县里人说起县令赏了楚南栀银子。
大宝林瑞文以为坏女人又要打他了,鼓着眼连忙凶巴巴的解释道:“是她们不听阿爹的劝,非要闯到屋里去拿姥姥留给我们的银子。”
四宝林瑞嘉也充满警惕的将手里那个装了银子和首饰的包裹紧了紧。
林锦芸紧盯着四宝手中的包裹,满脸愠色:
“我们拿点银子怎么了,你祖母将你阿爹养到这么大,难道用点你们家银子还伤天理了,你们几个小没良心的。”
说着,又特意打量了眼楚南栀,撇嘴道:“如今发了横财就将养育之恩抛诸脑后,简直不孝,忘恩负义。”
“说到忘恩负义我倒不得不得不说几句了。”
楚南栀实在听不下去了,想起些往日的旧事,望着林锦芸,她有些无可奈何的笑道:
“当初你父亲过世后,我听说你们一家人过得很是艰难,是谁帮着你母亲将你和你二哥养大成人的,是你大哥吧。”
那个时候林锦骁也不过五六岁,每日除了帮着家里忙活,还得外出去求那些大户人家赏活挣些散碎银两来贴补家用。
林锦芸听着这话,支支吾吾了会,却又理直气壮的回道:“可阿娘也没薄待大哥,还为大哥张罗婚事,让大哥娶了你。”
想了想,她很得意的笑了起来:“若不是我阿娘,就凭着你这种门户能攀附上我大哥这样的读书人?”
“你如此瞧不起我家,可你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哪样不是靠我家的银子买的,若不是有这桩婚事你能过得这么自在?”
说着,她又将目光落向秦香莲:“没有我们家那五百两银子,你二哥能娶来这门媳妇?能置办那许多田地?”
话到这里,楚南栀内心也不知为何变得波澜起伏,眼色凌厉的视向林锦芸,厉声说道:
“可怜人家殚精竭虑的为了你们一家,在你家没吃过几顿饱饭不说,你母亲还让他净身出户,连间落脚的房子都不肯给。”
“那不是有你母亲?”
林锦芸看了看这小院,理所当然的道:“我阿娘当初没嫌你母亲建的这房子寒碜就不错了,我阿娘将这么好一门亲事给你家,难道你们花些银子有什么不应当?”
“我楚家是有多欠你们的,嫁了女儿,还得赔银子赔房子。”
楚南栀眸光中怒色渐起,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重:“就你这种人,少给我提什么恩义孝道,我一家遭受大难你们不来探望一眼也就罢了,还费尽心思的想着搜刮银子,哪来的脸啊。”
“你一家遭受大难不都是因为你作出来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林锦芸也没想到这妇人如今说起话来一套套的,根本就说不过她,索性插着腰蛮横道:
“我告诉你,楚南栀,今儿这银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前日里你对我阿娘拳打脚踢,让她病到现在床都下不来了。”
说罢,她又拉过秦香莲,抓住她的胳膊示意道:“你看,二嫂的手上也让大宝那狗崽子抓得鲜血淋漓的,这些哪样不需要银子治。”
“这几个小家伙在家里呆的好好的,你们不上赶着来招惹,他们又怎会为难你们。”
楚南栀觉出这姑嫂二人完全是碰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