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罗知府面色阴沉地出来了,见到殷师爷后疾行了几步,拉他进了一间无人的厢房,左右四处观察后,才面目狰狞地低声问道:“那方公子说什么了?”
“他说想在大牢里住上几天……”
罗知府面色急速变换,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儿,他一把拽过殷师爷,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派个最妥当的人快马迅速去苏州告知徐三爷,就说锦衣卫要带走方元止公子,我只能拖到今天晚上。让他迅速给出意见!”
殷师爷瞳孔微缩。苏州和扬州距离有四百里地,一天内来回传信难度极大,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多年的配合默契,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迅速出门安排。
方元芷没被关进大牢,而是被请进了一个房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只是不让出门。
方元芷也心大地吃吃喝喝。如果真的躲不掉,吃饱了上路总比饿着肚子上路强多了。
天黑了后还有人送来洗漱物品。
方元芷清清爽爽洗了个澡,还换了身干净衣服。衣服是自己常穿的款式,应该是青山或者白虎送过来的。
方元芷心里略略放了放心,索性上床睡觉。
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她被人叫醒,带上了一辆马车。
方元芷看到马车外那个有一面之缘的英武男人,便知是在劫难逃了,认命地随马车而去。
她被带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
年轻的男人高坐在上,一双狭长的凤眸冷冷看着她。
方元芷老实跪地行礼:“民女拜见皇上!”
男人冷讽:“怎么,不扮男人,扮侠客了?”
方元芷颓然:“雕虫小技,实乃螳臂挡车,民女就不做无用之事了。要杀要剐,全凭皇上。只是,怀恩公公并不知晓当初我要行大逆不道之举,还请皇上不要牵连旁人!”
男人起身,边走边冷哼:“你倒是义气。”
方元芷一直低垂着头,看到有一片衣角停在了自己面前。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就感觉一脚踢了过来,胸口一阵剧痛,自己向后翻倒在地。
她躺在地上蜷成一团,强忍着痛苦,脸上都是冷汗。
男人走近,脚踩在方元芷脸上,缓慢而用力碾了碾。
他又蹲了下来,掏出一把匕首在方元芷脸上左右比划:“先从哪里下刀比较好呢?”
男人的声音阴恻恻:“你若是个男人,先阉了你再说。可你个女的,只好在这张脸上动刀了。”
方元芷怒瞪,嘴唇微张,最后还是泄气。
男人反而停了手,眉梢眼角含着轻蔑,带出阴戾气:“怎么,有遗言?说出来。也好让朕找找乐子。”
方元芷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道:“辱你是我临时起意,一个人犯的错一个人担。要杀要剐都随你。不要牵连旁人。”
纵然当初她是好意,可他不接受,只记得自己辱他之仇,不能理会深意,也只能怪她自己当初多管闲事。
自己死就死了,可别再牵连自己家人,也别牵连到徐淳。
纵然他是个被人架空、随时可能遇害的皇帝,真的发起疯来,杀几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男人冷冷道:“以为你多大本事。就这还敢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