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在钱塘的时候,外祖母家的几个表弟年纪太小,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优秀的男孩子,更是情爱绝缘体。
理智来说,徐元楷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相处也很和睦。
只是,她觉得如果与徐元楷私定终身,有些愧对他。
她的心理年龄比他可大了许多岁,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再者,徐元楷作为家族重点培养的宗子,未来也是要寄予厚望的,其身上要承担的压力和责任现在还没显现出来。到时候,徐元楷是否还是现在这样就不好说了。
可若不与徐元楷谈恋爱,她的未来出路又在哪里呢?
纵然她有一些抱负,可毕竟还是个女人,也对情爱有一些期待。
难道又要孤孤单单地活一辈子?
像前世那样,可以追忆的人除了父母,就没有其他人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算起,方元芷头一回失眠了。
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徐元楷。
从松泉掏出那个红漆雕花盒子开始,他的心就有些微痛。
若不是昨天方元芷当众维护他,他今日也不会如此冒失让松泉送了簪子过去。
他与方元芷的关系好似若即若离。
他去找她,她也热情相见。
他若不找她,从不见她有何表示。
他也想过再等等,等更有把握了些再说。
可他知道,她的年纪已经满十五岁了,按虚岁来说都十六了,说不准哪天就订了亲,他就再没了机会。
这世间,同龄的女孩子不少,相貌清秀美丽的也大有人在。
可那样高高站在树上,满脸严肃维护他的女孩子,就只有她一个。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朔游从之,道阻且长。
朔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徐元楷也有自己的尊严,此时心里又酸又痛又伤感又悔恨。
酸的是她居然假装没收到这个玉簪,假装不知道他的情意。
痛的是认为她这是婉言拒绝。
伤感是因为平生第一回向女孩子表白,居然就铩羽而归,实在是太失败。
悔恨则是他的鲁莽之举,让他们以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徐元楷因为这几天卧床养伤,一夜未睡倒还罢了,白天补觉便是。方元芷却不行,她一个主人,带头赖床可不好。再加上如果白虎嘴碎把消息传给了父亲方励,父亲又得挂心。
父亲可知道,自己的小身板强壮得像小老虎,如果卧床不起肯定是生病了。
方元芷挣扎着爬了起来,看账本也看不进去,索性给院里鱼缸里的鱼儿喂喂食,给墙角的牵牛花浇浇水,再顺便扫扫院子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