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阳脸上漫不经心表情消失了,沉默许久后,他这才缓缓开口:“我今天去找了胡幸了。”
严时律:“他拒绝你了。”
“他拒绝就算了,可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张黎阳突然生气起来,“他跟我说,继续做这种项目没前途!”
“他说他在大厂里负责游戏,每天都有数亿流水,每推出一个角色,就能取得数不清收益,可跟着我们,还要辛辛苦苦好几年,没准儿还要倒贴钱做游戏。”
严时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说得也没错。”
张黎阳难以置信:“你到底是帮哪边?”
“方向不同,不必强求,”严时律越过窗台,看向远处城市灯火,“重要是,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当然也知道,”张黎阳摇头,“但我们哪里去找适合美术?还发不出有吸引力工资。”
大学生创业游戏项目,没资金、没契约,全凭组员一股热情,散伙太正常了。
严时律:“但我们还有程序和数据,而且创意他也带不走。”
“你不知道吧?大厂挖胡幸,就是想要这个项目ideal。”张黎阳自嘲一笑,“大厂多厉害啊,那么多游戏大佬,等他们做出来,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一定,”严时律摇头,“企业做游戏是效率优先,注重经济利益。而我们只是为了好玩,有趣。同一个创意,出发点不同,目标各异,就算最后做出来,也是两个截然不同作品。”
“我也知道,可我就是觉得,”张黎阳一
拳砸在墙上,愤怒道,“为什么就是这么憋屈呢!明明当初说好了一起,可他却……”
严时律没有多言,他拍了拍张黎阳肩膀,然后陪他站在夜风中。
“我知道你是做程序,可能对游戏并不太感兴趣,”张黎阳低着头,哑声道,“可这是我从小梦想,当初我和胡幸一拍即合,又找到你做程序,我就以为可以……”
“我后来也试图找过别美术,还在微博上私信了一些画手,但要么是被拒绝了,要不就是没有回复。”张黎阳越说声音越低,紧接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慌不择路道,“我记得白念也是学画画吧?你觉得他怎么样?我们找他来接手?”
严时律摇头:“他学纯艺术。”
虽然都是画画,但细分领域区别很大。
“也是,”张黎阳挠了挠头,“是我急晕了头。”
沉默片刻,严时律又说:“我妈给了我两张温泉票,你带朋友去玩吧。”
张黎阳点点头,又问:“你不去吗?”
严时律摇头:“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也是,”张黎阳点点头,“你个大洁癖,肯定嫌弃温泉池不干净。”
严时律没有吭声,算默认了这种说法。
“对了,你和白念究竟怎么回事?”张黎阳翻出朋友圈,重新聊起了刚才话题,“我看到你朋友圈,我还以为你被盗号了。”
严时律沉默许久,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冷风呼啸天台,严时律穿着黑毛衣,气质冷清又锐利。但这一刻,他身上却透出一股茫然,是之前从来都不曾有过情绪。
……
“白念,我这里有两张温泉票,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严时律刚推开寝室门,就听到顾清辞在说话。
“啊,我就不去了吧,”白念摇头,“我最近比较忙,还有好多画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