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喜卡将桃木剑拔出,扔到地上,又是一阵刺骨的疼,胸口处的血喷涌出来,浸红了他大半件衣裳,但他只是凉凉看了一眼,按了自己的穴位,勉强止了血。
捅的这一下他是收了力道的,还没亲眼看见那些人死,他怎会甘心?
他冷眼看着那边疼得浑身抽搐的人,这种疼他早就习惯了,不过是流点血的事罢了,他一步步朝她走去,嘴边挂着的笑,让他看起来愈发阴森可怖。
双鲤浑身紧绷,十指抠在地面上一点点往前爬,这一会儿,她是真的怕了,这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都能对自己下死手更何况她?!!
耳边是少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她如雷鼓般的心跳,指尖磨破了皮,点点殷红的血渗透出来,在路面上留下一朵朵红梅。
崔小菜飞身而起,双手张开,挡住了九喜卡的路。
“滚开!!不准靠近她!!!”
少年半抬眼皮,冷冷地看它一眼:“一个畜生……也敢拦我?”
他抬头,笑得妖冶,一双红瞳对上它的,刹那间,崔小菜就感觉自己被什么力量凝固了,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珠能转动。
“妖怪!”
少年挑眉,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撩起他他额前的几绺青丝,眼角下的那只蝴蝶熠熠生辉。
他嗤笑一声,单手拿住崔小菜的头,狠狠地撞在一旁的墙面:“我……是妖怪?”他眼中流露出一分狠厉,厌恶地将它扔到地上。
双鲤心脏一揪,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崔小菜,怒道:“崔小菜!!我跟你拼了!!!”
她两眼骤然大睁,拼尽全力站起身,双手捏诀,可不知为何,灵力萦绕在她的掌心根本不听使唤,像是把对面的人也当成了主人,完全使不出来,她急得满眼通红。
怎么回事?她的灵力呢?
少年百无聊赖地看她动作,叹笑:“嘶——天亮了,真是没劲,罢了罢了,将就一下吧。”话落,他便作势上来抓她。
双鲤心一横,放弃了再用灵力的念头,体内邪火骤升,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拼死对着他的脑门一撞,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眩晕和痛感,脚下不稳晃荡了几步后,她强忍住了,低头看见少年被她这一击打得跌坐到地上,当即再次扑上去,跨到他身上,欲再给他一下。
“小疯子!没灵力,我他娘也能治得了你!”
九喜卡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冲上来,没反应过来被磕晕在地,当那阵眩晕过后,两眼清明便看见这姑娘跨在他身上,又要再来一下,立时在她打下来时扯住了她的头发,一把将她从自己身上扔下去,低眸冷眼看她在手中挣扎,眸中充斥着怒火与烦闷。
双鲤不知是被碰了哪根神经,当即炸了毛,惊怒地看着他抓着她头发的那只手,几乎是倾尽毕生所学“高雅之词”欲与他同归于尽:
“你他娘的放开姑奶奶·头发!你完蛋了你!士可杀不可辱!你放手我们重新打过!放手!!娘的!疼死我了!你这个疯子!我要挖了你家祖坟!烧了你家的庙!再把你先奸后杀,掏空心肺去喂狗!把你的头砍下来沉塘!……”
她骂骂咧咧一阵,唾沫横飞。
少年忽地被气笑了,又来了兴致:
“好啊,过会儿我亲眼让你看看我家祖坟是怎么没的。”
双鲤一愣,唾骂声突然停下,头皮忽而一紧,比之方才更剧烈的通感从头上传来,像是头皮要被生生撕扯下来那般,让她痛苦不堪。
少年抓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她,沙沙的声响回荡在这死寂的空气之中,四下是压抑到让人窒息的黑暗。
双鲤不敢再挣扎,只能顺应着他,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疼,为转移注意力,她倾尽闭生污言秽语,唾骂道:“我他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狗杂种!我就算死了也得半夜飞到你床边吐你一脸唾沫星子!再拔光你的头发!来世投胎也不会放过你!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扒光衣服高价悬赏!你个天杀的玩意儿!……疼死了!松手!!”
终于,少年停了下来,双鲤这才噤声缓了口气,疼痛让她汗如雨下,脸色煞白,她抬眸看着这里,这是最靠近祭台的一处吊脚楼,也是整个寨子最高的屋子。
九喜卡蹲下来,提溜起她的头发看向自己,眼神没有一丝情绪:“小道士,你可真是聒噪,等这里结束,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让你再也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