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孙夫人正和孙氏坐在一起做绣活,拉家长,忽然有小丫头急急来报,说门口有两个穿得要饭花子似的妇人和孩子寻来,说是王福好的亲娘和弟弟。
孙夫人惊道:“福好不是说,她家中再无人了吗?”
“骗子,阿婉,你一定是被王福好骗了,平日里我就觉得她不大对劲,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到处乱转,有一回天亮来,她还想蹭到天亮的跟前呢。”
“不可能吧?”孙夫人疑惑的望着孙氏,“我瞧那孩子素日伶俐又稳重,不像姐姐说的这样,恐怕这当中有什么误会。”
她吩咐小丫头道,“你去将人带进来,不可怠慢了人家。”
“是。”
等到小丫头跑到门口,恰好奉孙夫人之命出去采买胭脂水粉的王福好回来了。
她一见她娘和弟弟站在那里,脸色顿时一白。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柱子伸手一指,激动道:“娘,你看,是姐姐……”
孙氏转头一看,就看见王福好一身锦衣华服,当然,所谓的锦衣华服是相对于他们而言,满头珠翠,粉正浓,脂正香,娇艳艳的站在那里。
孙氏激动扑向前去:“福好啊,你个死丫头,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回家,也不请人捎个信回家,害得娘以为你没了……”
她呜呜哭泣起来,上上下下将她好好打量一番,“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姐姐,呜呜……”
柱子看他娘哭,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小丫头看呆了,她还以为是冒认的,没想到是真的。
王福好脸色很冷,怨怪道:“娘,你怎么带着柱子找到这儿来了?”
“怎么,我来找你,你还不高兴了,你个死丫头,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她回头看了一看县衙高悬的牌匾,气愤道,“你在县衙做上了县令夫人的大丫头,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可知道我和你爹……”
王福好急得去捂孙氏的嘴,孙氏气愤的一把打开她的手,哭道,“还有你弟弟在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吗?我们全家连饭都吃不饱,可怜你弟弟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这大半年以来,个子一点都没长。”
小丫头再度惊住。
什么?
王福好还有爹?
她不是卖身葬父进来的么?
她气愤的走上前,质问道:“福好姐姐,你怎么能欺骗夫人呢?”
事出突然,王福好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眼珠一转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会跟夫人解释清楚的。”她看向孙氏和柱子,“你们两个先回去……”
“什么?”孙氏气得跳起,“我一来你就让我回去?我不回去,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王福好乞求的看着她:“娘……”
孙氏心中微微一软,若放在从前,她或许就走了,可是现在……
她瞧了瞧饿的面黄肌瘦的柱子,狠下心肠道,“你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决计不会走!”
柱子哭道:“娘不走,我也不走。”他扯扯孙氏的衣角,“娘,我饿了,我好饿哦。”
孙氏看向王福好,王福好不耐烦的将孙氏拉到一旁,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钱袋子塞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