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坊墙被推倒了许多,坊内也出现了许多生意,但按照大唐的律法,坊内经商是违律。那些胥吏和恶少最爱用这个理由去敲诈勒索那些坊内做生意的人家,不给钱就去两县告状。
“其三,减免粗布的赋税。”
粗布谁用?百姓。减免粗布的赋税,百姓置办衣裳就便宜了。
三条看似很简陋的建言,却条条都在为百姓考虑。
“有御史在宫门外下跪,叩首出血,恳请陛下和朝中照此施行……成功。”
“这个大唐啊!”身后传来了老人的哽咽,“不论何时,总会有人站出来为我等说话。”
这时晏城的大儿媳上了马车,高举画纸,喊道:“我们只是回家……”
画纸上,晏城微微蹙眉看着这些百姓,仿佛是恨其不争,又仿佛是怜其困苦。
“晏公!”
一个老人跪下。
杨玄重重的拍了一下胸口,垂首。
这是军中为同袍送行的礼节。
斜对面,赵三福双手合十,高高举起。
乌压压的人群缓缓跪下。
“晏公,一路走好!”
声音恍若山呼海啸。
张氏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她回身拍打着棺木,老泪纵横的道:“他们记得你,他们还记得你!”,!
>“是。”有内侍在前方开路,韩石头跟着,不经意的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笑的是如此的欢喜,眼中的感激之情和孺慕之情并存。
可那位备受皇帝宠爱的梁贵妃,便是这位太子为献王时的王妃。
韩石头回身,看到了一抹绿。
太子低头,依旧微笑。
他的微笑一直保持到了东宫。
……
“都好了?”
晏城的老妻张氏回身问道。
两个儿子,两个儿媳,还有五个孙儿都站在马车边。
马车上,一口薄棺。
大儿子说道:“阿娘,好了。”
张氏走到棺木前,轻轻抚摸着,良久,她轻声道:“走,我陪你回家。”
大门打开,马车缓缓出来。
巷子里空荡荡的,阳光下,仿佛连墙角的青苔都多了些眷恋。
几个孙儿跟着母亲在后面,两个儿子一人一边护着棺木。
马车辚辚,一家人的脚步声很轻。
马车出了巷子。
大儿子过来,“阿娘,你上车辕坐着吧。”
“你阿耶最喜饭后在坊中散步,看着那些炊烟和人,就觉着这便是幸福。”张氏摇头,“我上去了,怕会挡住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