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仍旧肃穆地当第一排围观群众,时不时冷瞪这个一眼,或者警告地撇那个一眼。
都是附近的人,而贝芸溪旁边的是大院里的子弟们。
普通年轻人不敢靠得太紧,只能在外围跟着。
可这些子弟们又怵某人,原本想同小老师搭讪的青年,一个都不敢开口了,老老实实地自个儿摸索。
跳了两首曲子,贝芸溪停下来微微喘息,原地转了一圈看到不少年轻人眼中对舞蹈的喜爱。
她眉眼弯弯,没有辜负大家伙的期盼,开始从最简单的舞步教起来。
有着小老师的带领,有舞蹈基础、领悟能力不错的青年,在大半个小时中学会了两个动作,一次又一次反复地练习。
老爷子就帮着吆喝,继续自个儿的台词道:
“同志们,这个舞蹈有趣、对身体锻炼强度大,男女老少都你能够跟着学习,小伙子跳了帅气招小姑娘的喜欢,小姑娘跳了身材更好……咱们老年人坚持下来,腿脚灵便、老毛病祛除大半……”
“你们想想啊,今儿个是第一天跳舞,这么多人加入进来,说明咱们的广场舞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作为每天坚持锻炼的项目……”
“咱们文化宫流量大,来参观的贵客不少,咱们要将这广场舞发扬光大,想想别人不会,咱们跳得贼溜,多自信呐……”
“这舞蹈好看又锻炼身体……”
说着他为了支持准儿媳妇的工作,硬着头皮加入进去,还不停地给谷修齐使眼色。
可能是文化宫的大灯不够明亮,让他没能准确传递出信息?
反正臭小子仍旧笔直站在原地。
老爷子气得不行,就眼睛一瞪发现了死敌,开始叫嚣地下战书:“老牛,你不是说不来嘛?”
“咋不听你的评书了,跑这里瞧年轻人跳舞?”
“光瞧有啥意思啊,咱得跟着跳啊,你服老不,反正我不服!”
说着他将拐杖直接扔给谷修齐,这时候臭小子倒是利索地一伸胳膊将拐杖捞入手里了。
老爷子背着手气哼哼地走到贝芸溪旁边,开始动作僵直跟着学。
那老牛的脾气跟他的姓氏一般格外牛气,事事不服输,最爱跟谷老较真。
俩人是从年轻那会儿,一个是连长一个是指导员,在工作上他们能够配合的默契,但是在训练、生活、学习上,他们特别喜欢比拼。
谷老比较精,特别能拿捏住牛老的心,次次都能主动挑起战争。
果然牛老哼着:
“小年轻跳的舞,你老胳膊老腿能蹦跶得起来?”
“你敢跳,我就敢跳……”
说着他也不顾小辈的阻拦,将手里同样装模作样的拐杖一扔,褪去棉袄,带着浓浓的战意加入队伍中。
谷老是动作僵直不到位,可牛老直接同手同脚。
大家伙想笑又不敢,都憋得辛苦。
但是谷老没这个担忧,不客气哈哈笑着:
“老牛啊,你功夫和枪法确实不错,但是我没想到你跳舞竟然这么笨拙,哎呦喂,跟新兵蛋子似的,竟然同手同脚……”
牛老气得不行,可这跳舞需要天赋的,他的天赋都点在功夫和枪法上,真不懂踩点的花架子。
可是他不服气啊,“说得跟你跳多好似的,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就不信多练习,还比不过你……”
俩老人打擂台,吸引更多人加入进来,渐渐地,刚才跳广场舞的众人中起码三成都跟着学习呢。
一直到八点半,贝芸溪关上收音机,笑着通过谷老,与大家伙相约明天晚上七点。
大家伙这才慢慢地散去。
“丫头,你住在哪里啊?一个人骑摩托车回去多不安全?”
老爷子这会儿仍旧装作,与谷修齐不熟的样子,对贝芸溪关心地问道。
实则是替自家孙儿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