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父也紧蹙着眉头,又点上烟了,狠狠地吞吐一口,自个儿都被呛得咳嗽一阵:“应该不会,咱们这里隔音效果不好,咱俩说话声音特别小,他们不会听见的。”
“再说,要听见也得是咱们先听到他们走路的声音。”
“他们说不定走到半路上,芸溪就晕倒了,被不知道哪来的臭小子给抱走了。”
“现在咱们也找不到他们,明天你请一天假,去芸溪的学校找她问问,总比咱们在家里胡乱猜测强!”
“这近二十年的感情,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抹掉的。”
“她能长大成人成才,就得记得咱们的养育之恩,这一辈子,她生是贝家的人,死是贝家的鬼!”
贝母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惋惜,“唉,你说咱当初咋不说芸溪是远房亲戚的孩子呢,这样等她长大了,也能跟咱家黎明成亲。”
“这少了一份彩礼不说,芸溪漂亮听话懂事,往后有不错的工作。哪怕苗家发现身份不对,芸溪也给咱们贝家生了一串孙子,还能拿咱们怎样?”
贝父瞪她一眼,“别说这些不可能的话。”
“尤其是别让黎明知道,我瞅着他这么讨厌芸溪,也是年岁小情窦初开,自个儿不知。”
“你要是将他点醒了,等着吧,咱们贝家真没有安生日子过!”
贝母连连点头,“不说,肯定不说……”
谷修齐刚将车子驶出家属区,贝芸溪就已经醒了,扭头望向窗外一言不发,呆怔得像是个布偶娃娃,那鲜活有趣的灵魂被抽走了般!
男人紧抿着唇瓣,埋头骑车,不知道多久,四周变得荒凉起来。
他突然将车停到一个背风处点了根烟,淡淡地说:
“还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年纪轻轻更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为了别人,消耗自个儿的健康,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
贝芸溪就盯着一片枯黄中,唯一的一颗绿芽,继续愣神拒绝一切交流。
谷修齐咬着烟头,自嘲笑笑:“如果刚才是因为我的话对你造成了困扰,那你就当我的话是空气,风一吹就没了。”
“你如果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向你靠近一步。”
“我们依旧维持之前假对象的关系,你,你要是觉得这样也不妥帖,就普通同事也行。”
他一退再退,内心却被这四处乱窜的寒风,给吹得凉透了!
可是他不忍心看她痛苦,如果自己的靠近,让她排斥,谷修齐宁愿自己孤寂终生,也远远守护着她,不再有所动作。
贝芸溪微低着眸子,里面没了往日的淡然,而是藏匿了疯狂。
她有一种念头,那就是,在现实中她不能摆布自己的命运,由着大佬将她给圈养起来。
可是在位面中,大佬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没有带着记忆。
那她是不是可以将内心的愤慨,全转移到位面中大佬的身上呢?
只是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主要是她不想让自己真得被那股负面情绪所掌控。
贝芸溪能在任务者一行中,坚持得比旁人长久,靠得就是她时刻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又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抵达。
理智和情感的拉锯中,她努力让理智保持上风。
人一旦情绪化,那么名为理智的缰绳被挣断,才是她开始步入毁灭之日!
贝芸溪轻轻眨巴了下眼睛,深吸口气,那就让自己先尝试不受大佬吸引,回归原来一个人的人生?
一边是与大佬相识相知相恋再到相守,过完幸福短暂的一生;一边是谢绝大佬,继续孤寂。
贝芸溪下意识先选择了后者,希望自己在位面中,未能让大佬满意,而让其更换圈养对象!
是以,她压抑住被牵引的心动,淡淡地点点头。
谷修齐只吸了两口烟,然后压灭烟头,面无表情道: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明儿个还得上班。”
说着,他又是骑了许久,约莫中午了,才抵达单位。
目送女人离开,谷修齐上车掉头直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