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来的公婆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其实想要尽快腾出假期来接我的,毕竟我肚子里是他们千呼万唤的孙子。”
“不过呢,我现在坐稳胎了,倒是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所以我公公特意找关系,给我买了卧铺票,不用去硬座人挤人了。”
“姐姐你也知道卧铺票有多难买,不是关系硬的,也没法在这个时候抢到。卧铺很舒坦,环境不错,睡两觉就到家了,所以,我谢谢姐姐的担心……”
方宝妮笑着抚摸着肚子,神情中便是炫耀和得意:
“唉,想想前几年,整个院子中,就姐姐跟我家盛淮关系好,那时候我还是个黄毛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地跟在你们身后。”
“不过我记得很清楚,人人都说你们是男才女貌的一对,还以为你们到了结婚的年纪能够组成一对呢。”
“没想到,确是我跟盛淮哥结婚了,还有了爱情的结晶……”
方芸妮挑眉轻笑着说:
“方宝妮,你觉得罗家真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松了口吗?”
“他们答应得未免太利索了吧?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倒不是她吓唬方宝妮,而是以她对罗家人的了解,罗家儿媳妇的位置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尤其是方宝妮这父母在乡下劳作的,哪怕她仗着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
方宝妮忍不住半遮掩唇瓣笑着说:
“姐姐,到底你还是对没能成为罗家儿媳妇,感到遗憾啊?”
“是不是觉得我成为了罗家儿媳妇,心里不平衡呐?”
“姐姐我记得你说过,这世上讲究一个平衡,拿走你的东西,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赠送回来。”
“我虽然没有姐姐的容貌,可是我却温柔善良会哄人,是男人最喜欢的模样。毕竟结婚可不是往家里搬一盆花,得会过日子。”
“往后你就会明白,我们姐妹俩从今天开始,将会有多大的差距!”
“姐姐和姐夫在农场如此辛劳为组织卖力,才领多少工资,而且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返城呢。”
“这里天气干燥,冬天寒冷且漫长,人待久了都能变傻、变丑,啧啧,想想我就替你们愁得慌……”
不知道这女人憋屈了多久,如今小人得志的姿态格外明显,连旁边两桌上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城里人又怎么样,说不定同志去了那边,生下孩子又被撵回来……”
“都说门当户对,是有讲究的,你没有娘家撑腰,能不能成为罗家媳妇还不一定呢……”
“人家小方主任现在生活过得多滋润,你到了城里住在多大的房子?不会跟公婆挤在一起吧,啧啧,以你温柔善良会哄人的样子,肯定能得到罗家人的欢心,哪怕是你提前将人家儿子给勾搭走……”
方宝妮被群众们这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给扎得双眼泛红。
对,她没有跟罗盛淮领证,那就时刻都有可能被罗家当成破布丢弃。
可是她深吸口气,笑着说:“大家伙随便怎么说,反正呢,你们住在大通铺里,那房间宽敞又热闹,每天下地干活挥洒汗水,实现自个儿的价值。”
“而我呢,只能返城住在不大的房子中,拥有十来平米的单间,却胜在清净整洁,哦,可能我还成为坐板凳的售货员,动动嘴皮子,运动量不够养着幸福膘,一个月就能拿个几十块的工资……”
这凡尔赛得,让大家伙羡慕嫉妒恨得紧。
他们来到农场看到一望无际的庄稼和荒山野岭,再沸腾炽热的心都跟着凉了大半,加上一年四季的劳作,生活枯燥、一层不变,好端端的人都能憋出点病来。
她还用这些刺激他们……
“方宝妮,做人不要太过,小心走路平摔!”
有得女同志气不过磨着牙说。
方宝妮笑着抚摸了下头发:“嫉妒了吧,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了。”
“没办法,我只是陈述下事实而已……”
方芸妮由着她得意半天,然后站起身贴到她耳朵上,一字一句地问道:
“方宝妮,你确定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姓罗?”
只这一句话,就让方宝妮脸上血色全无,嘴巴就像是被缝住了般,紧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