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谢筱芸舒服地起来后,推开门就见桌子上放着饭盒,其下压着一张纸条。
男人的字特别遒劲有力,说不上潇洒,却能看出那坚韧不拔的性格来。
“我先带孩子去上班,九点准时在民政局门口见面……”
上面罗列了她需要准备的资料。
谢筱芸将纸条放到一侧,洗漱完后才打开饭盒,不见多少油光的葱油饼、几筷子萝卜咸菜、一颗白煮蛋,还有带着热乎气的甜豆浆!
这伙食真不错了,就是五六十年后的人们,早上也就这种配置。
不知道卢海钧几点起的,院子里的地又被翻了一遍,四周的杂草也被清理干净。
谢筱芸看了下腕表,拿好东西,便骑着自行车往民政局而去。
等她到的时候,卢海钧已经带着卢牧晴等着了。
父女俩都穿着橄榄绿的衣服,带着红星帽,头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小姑娘惬意地坐在横梁上,小腿晃啊晃的,跟她如出一辙的狐狸眸子不知道听到什么喜欢的话,弯起来笑得漂亮。
见到她来,他们俩神色都是一肃,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这个年代离婚还是特别稀奇的事情,毕竟夫妻俩是搭伙过日子,又有了孩子作为牵绊,但凡有一点可能,人们都不会走这一步。
工作人员一再询问、给他们挨个做思想工作,甚至还从孩子的角度打感情牌,不过谢筱芸和卢海钧相互间神情沉静又冷漠,完全看不到一点点留恋不舍,这是打定主意离婚了,态度十分坚决肯定。
无法,工作人员瞧着这对外形如此出色的年轻人,遗憾无奈地为他们办理程序。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刻,俩人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了,彼此多了份客气,少了些尖锐和理直气壮。
“我继续上班了,”说完这句,卢海钧带着闺女又去派送信件和报纸。
而谢筱芸则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娘家走去,中间还绕道市第一高的后墙,在这里常年聚集着一群社会青年。
他们是一些不爱学习的留级生,家里条件不错,一上课便逃出来到这里打台球、溜冰消磨时间。
校园之外是非多,所以他们也算是身经百战、圈地为王了。
谢筱芸便是要借着他们的势。
她穿着黑色裤子、白色衬衣,虽然跟许多职业女性一样的装扮,但是她扎着高马尾,又变成了灯笼样式,整个人时尚范十足,却又气场强大。
至少这群社会青年见了她,眼前一亮,倒是没敢跟往日般吹口哨。
谢筱芸走上前,微微扬着下巴,淡淡地问道:
“有没有年满十八岁、想接点外快的弟弟们?”
青年们左右瞧瞧,推嚷间有五个青年走上前。
谢筱芸打量了下他们,都是些没见过真社会的小伙子们,哪里扛得住姐姐的目光,一个个涨红着脸低头。
个头可以、身子板还算结实、穿戴流里流气……
“行吧,跟姐姐我办个事,”说着谢筱芸就招呼他们跟自己一起往第三化工厂家属区。
谢筱芸穿着黑色皮凉鞋,走起路来咔哒地响,正好配上她的飒爽。
身后是五个高大青年,一个个经过谢筱芸简单半小时的培训,气场全开,插着口袋走着模特步。
他们是走一路,引一路人的目光。
更是有喜欢八卦、又闲着无事的人,悄摸地远远跟着。
谢父是化工厂普通老员工,而谢母也在化工厂,干了一辈子、因为一点不可替代的真本事都没有,仍旧是临时工,单位不需要给她缴纳保险。
谢筱芸有个大自己五岁的哥哥,以及小三岁的弟弟,他们都是化工厂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