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岩给她的地址,时恒湫自然也知道她会来。
沈卿攥着包带的手不着痕迹地紧了下,几秒后,提步走过去。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轻撞在门板后的墙壁上,发出闷响声。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远处玻璃窗前的地灯隐隐闪着昏黄的光。
沈卿皱眉,打眼瞥到了远处虚掩着的卧室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门被推开,果不其然,她看到了坐在床侧的人。
男人穿着温暖的奶白色羊绒毛衣,但无论是脸上的线条还是眼神,都让人看着冰冷的,毫无生气。
死气沉沉。
这是沈卿在看到时恒湫第一眼脑子里冒出来的词。
但此刻在沈卿脑子里,无论是疑问还是怒气都顶到了最顶点,所以并没有过多关注此刻时恒湫身上这隐隐不同的情绪。
沈卿手上用了力气,把门彻底推开。
望向时恒湫,说话的语调已然冷了下来:“那份在银行的文件是你拿的?”
坐在床侧的人目光从她身上滑下来,垂眸看自己的手,没说话。
沈卿闭了下眼,语调不由得提高:“你早就知道爸妈其实是季松亭害的对不对?!”
她往前走了两步,不可置信的语气:“你半个月前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什么,”时恒湫抬眸打断她,“告诉你跟季言礼的父亲没关系,让你跟他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吗?”
时恒湫语调平缓,嗓音微哑,不似沈卿那样情绪激动。
沈卿垂手看着时恒湫,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屋子里很静,没开空调,没有任何机器的响声。
默然片刻,沈卿拢了把头发,反身来回走了两步,眼睛酸胀,泪撑着眼眶从眼角滴出一些。
她语声涩道:“还有一个月就是公诉期了,你为了这个要让季松亭逃过法律的制裁吗?!”
“你明明知道这几年我一直都为了这个”沈卿声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
那也是对时恒湫很好的父母,他怎么能这样?
沈卿把手里的包扔掉,疯了一样的转身在时恒湫屋子里找东西。
她半跪下,摸着能拉开的柜子一个个拉过去,声音梗着:“你把文件放哪里了?”
时恒湫依旧没有动,沉默地坐在床边,看着她胡乱翻着东西的背影。
这是卧室不是书房,能翻的地方本就没有多少。
翻了没多久,沈卿意识到,她撑着柜子站起来,转身往门口的方向去。
时恒湫看到她的动作,终于起身。
“小卿。”他拉住想要拐出去往书房走的人。
沈卿气急,一把把他的手掰开:“你放开!”
时恒湫的手悬在半空,喉间在一瞬间略微哽涩。
两人堵在门口,沈卿出不去,时恒湫也不肯让开。
沈卿定定地看着他,因为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几秒后,时恒湫往右,再次堵住沈卿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