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怎么费力,辛云容得到了一个像他父亲一样漂亮的崽。
兔子忙个不停,又是打热水想要替他们擦拭的,又是找合适的衣服,酆郸给她准备的衣裳多,放了两大箱子,只不过没怎么考虑到这个孩子会在这里诞生,只留有一件小襁褓,还是粉色的布料。
换了一身干净衣物的云容将襁褓抖了抖,又对比了大小,似乎不太够包。
窝在她怀里的娃娃嫌弃地撇过了头,本能地往她衣领里钻去,他似乎是闻到母亲身上香甜的气息,贪婪地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在衣襟上吮吸,两只兔子早已不是未成年,看到小娃娃的反应立刻扭过身体去,要是被鬼帝知道它们看到鬼后身上不该看的地方,那对它们来说还不如被妖龙一口吞掉。
即使有两世记忆,云容对喂养这件事颇为生疏,她只能顺从着他的动作扯开衣襟的一角,托着他光溜溜的屁-股蛋子,任由他自己寻着气味往里钻去,同他父亲相似的是,他的皮肤也是凉的,云容被冷意沁得一颤,孩子将脑袋拔了出来,睁着同她一样的眼睛好奇地望向她。
云容忍不住摸了摸他头顶已然茂密的黑发,不长,手感也不错。
她对待这个孩子也有些无措,怀他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很乖,生产时也没让她受苦。见他一直这么望着,云容小心翼翼地托着他,轻声告诉他:“我是你娘。”
小娃娃张了张嘴,缺少了牙齿令他还有些口齿不清,但在这并不大的密室里云容听到他乳声乳气地喊:“娘娘。”
云容顿了顿,虽然被这么称呼着会高兴,但由于进展得过快让她一时有种不真实感,脸上怔楞时,娃娃又亲昵地往她怀里缩去,脑袋蹭乱了衣服,他似乎没被满足,饿得嗷呜直哼哼。
他扯着自己的奶狗似的嗓子撒娇:“饿,娘娘……”
云容连酆郸的眼神有时候都抵抗不了,更别说来了一个小版酆郸用着这样的语气向她撒娇,而他扒得正起劲,密室那道门被人从外打开了。
一人一鬼两兔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殿内还点着明亮的蜡烛,一道被拉长的身影从入口一直延伸到密室内,她几乎不用多想,就看出那是酆郸。
云容几乎探出了半个身子,耳边有盔甲碰撞的沉闷声,他朝着床边走来,长发高束,眉宇间尚有未干的血迹,但这并不会有损他的容貌,白玉脸庞还有未曾褪去的肃杀之意,但当他低垂着眉眼,屈膝半跪在她面前时,周身的气场又温和了下来,如一面深不见底的湖,微风拂过,扫去了云容心中的不安。
他握住了云容的手,递到嘴边克制地亲吻:“辛苦了。”
门外的人已经被清理干净,隐约有鬼将站在外头,被摇曳的烛光偶尔撒入一点模糊的影子。
怀中的娃娃似乎同母亲更为亲近一些,又或者是来源于父亲身上强大的威压促使他本能地往母亲的怀里寻求庇护,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点更能激怒自己的父亲,后颈上被人捏住往外一拉,小娃娃几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扯离了母亲的怀抱,他还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动作,就被耷拉着嘴角的父亲像狗崽一般拎在半空。
他还记得自己什么也没穿,还有些知羞地蜷起双腿掩盖住自己的生理特征,用着同母亲那样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同父亲对视着。
云容想伸手去抱回来,酆郸努力忽视她衣襟凌乱的姿态,偏移了视线,他在这一点上却表露出反对的意愿,依旧用着温和的语调同她解释:“他是鬼的孩子,阿容。”
“鬼的孩子是不需要哺乳的。”
“可是……”他刚刚喊着饿。
酆郸表现得比她想象中更为冷漠,或许对于他而言,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并不值得期待,但看在她的份上才温柔一些,并没有直接将他丢出去自生自灭。
身后孙婆婆跟了进来,她脚步利索,将酆郸头也不回朝她丢过去的孩子接住:“带他下去吧。”
云容哪知在她面前他连戏都不做了,刚准备下床去抱孩子就被酆郸拦住了,两只兔子见状立刻跳了出去,他们察觉到鬼帝鬼后两人需要独处的空间,密室的门也带上了。
云容皱眉:“酆郸。”
“我在,”他身上穿着的盔甲十分合身,将男子宽肩窄腰的身材完美体现了出来,但依稀可以看见盔甲上还沾有血迹灰尘,在靠近她之前,青年已然解下身上的盔甲,任由坠落在地上,随后朝她走去,“我只是让孙婆婆带他去吃他应该吃的东西,你别担心。”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是她怀了几个月的孩子,就这么被不明不白的带出去了,她怎么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