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可能是块石头,待俞济挖开,落入眼帘的是一个梨花木的首饰盒子。
同朱绿的衣箱除了大小不同,没其他的区别。
圆脸姑娘也认出了这是朱绿的东西,连上面的小锁都一样。
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一顶黑亮的长发。
她们的头发被剃掉之后就不翼而飞了,唯独朱绿藏着头发,之前还对俞济他们有所怀疑,。
“还是去问问她吧。”辛云容拍打掉木盒上的泥土,重新阖好。
几人去的时候,朱绿刚吃完一个馒头,她听到门外的响动警惕地站起身,门一开,看到云容手里的木盒脸色一变。
但她依旧紧闭着嘴巴,垂下眼睛靠在墙边不打算说话。
头上用来遮掩的东西在昨夜挣扎时早已不知道掉哪去了,几人从门内走进之后,门外还围着其他一众曾经打闹过的女伶,她难堪地偏过了头,避开了门的方向。
云容抱着盒子靠近,她递过去时朱绿没有接,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拒绝承认自己和这件事有所关联,面对朱绿的无声否认,云容只是将盒子放在她脚旁,里面的头发曾被人精心地梳好,想必在此之前,头发的主人也是极为不舍的。
朱绿的眼底泛着青黑,一夜未眠,看起来很是憔悴。
云容没有问话,她看得出来朱绿对于这个盒子里的头发,什么也不会说。
门外的圆脸姑娘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倒是她旁边的丹凤眼女子尤桂迈着步子迟疑地走了进来。
云容让开了身体,听她唤了声朱绿。
被喊住名字的女子握紧了手,坐在柴火上一言不发。
她抿紧了嘴,脖子也犟在一边,对曾经的好友也没有任何退让的打算。
就算她骂自己,她也不会还嘴。
尤桂抬起了手,朱绿垂下眼睫不去看,闭着眼等待掴在脸上的巴掌。
脸上的疼痛没有到来,头顶倒是多了几分暖意,朱绿陡然抬眸去看她,面前站着的尤桂替她将光头包好,在这等情况下她依旧顾及着朱绿的脸面,她们认识这么多年,怎么看不出她眼底的难堪。
她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了。
朱绿眼眶温热,她张开嘴,哑着声音哽咽道:“……对不住。”
尤桂脚步微顿,没有回话。
如果是朱绿做的,那她对不起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尤桂没有替别人原谅的资格。
俞济看了全程,也从她的话中得到了一丝转机。
还未开口,旁边的小娘子比他更敏锐地先问了出来:“你是第一个被剃掉头发的人,是吗?”
“但是你隐瞒了下来。”
听到辛云容的话,朱绿看向了她,且并没有反驳。
她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能保证我的性命无虞吗?”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却也在暗示他们身后的真相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危险。
云容上前想要给她解开法绳,俞济欲想阻止,身后的身影绕过了他径直走向云容的方向,他看着小娘子费力解绳的样子,指尖点在她的手背上,凉丝丝的,云容缩回了手仰头瞥见酆郸流畅漂亮的下颌,皮肤冷白如玉,甚至眼睫都比她还要纤长。
“我来吧。”
云容应了一声,站远了一些看着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法绳,手指也很长……
她在一旁想,她相公的手隐约记得也是相当好看的,还会给她挽出漂亮的发髻。
可是他好像不会回来了。
云容有些难过地想,表兄上回说的话似乎还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如果他想回来的话,也不至于一封信都不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