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栀洗过澡换好衣服,坐到床边打算吹干头发的时候,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不大对劲。
她放下吹风机,起身又走了几步。
整个人头重脚轻,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洗澡的时候没有把水温调得很热,再加上出来了这么久,身体不舒服的感觉应该不是在浴室里待久了的后遗症。
苏栀走出房间,从客厅的抽屉里翻找出电子体温计,“滴”的一声后,上面显示的温度赫然是385c。
她前一秒还在为即将公开恋情高兴。
后一秒就乐极生悲,发烧了。
大概是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出了汗,窗户又没关,一直在吹风,所以受凉生病了。
已经是深夜,临近十二点,江渡应该已经洗漱完睡觉了。
苏栀没开灯,继续蹲下身在抽屉里寻找药箱。
最近他们的行程很忙,几乎每天都有采访和杂志拍摄,如果她不能很快退烧,所有的行程就都要后延,会给别人的工作带来很大麻烦。
她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正带着药片去餐厅倒水,忽地听到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苏栀还没来得及把药箱放回去,属于人赃并获,只能坦白道:“我好像有点发烧……所以在找退烧药吃。”
“生病了?”江渡嗓音低了几度,快步走过来,“量过体温吗?”
“量过了,385c,吃了退烧药,再睡一觉,明天应该能好。”
“知道自己发烧了还穿这么少跑出来找药,为什么不叫我?”
苏栀看了看自己穿的睡衣,乖巧地被人牵着回到了房间。
江渡帮她铺好被子,让她躺进去:“我去给你倒水泡感冒药。”
半分钟后,苏栀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完一杯感冒药,再把退烧药的药品吞下去,把杯子递回给江渡。
脑袋越来越昏沉,隐隐伴随着一股刺痛感,身上明明盖着被子,但是好像四面八方都在刮冷风,她感觉有些冷,指尖就忍不住轻微地发颤。
江渡拧着眉心,看着脸色苍白,眼尾微红的小人鱼:“是不是觉得头疼,身上还发冷?”
“嗯……”苏栀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喉咙好像也有点疼。”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
“你……你不会被我传染吧?”
“要传染的话,现在也已经传染了。”江渡打开衣柜,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了她被子上,“这样暖和一点没有?”
“好像好一点了。”苏栀躺下身,“很晚了,你去睡觉吧,我免疫力不错的……说不定明早起来就又活蹦乱跳了。”
江渡熄了灯,却坐在床沿没有走。
“我等你睡着了再回去。”
苏栀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好阖上眼睡,好在神思昏沉间困意很快席卷而来,她朦胧间只感觉什么冰凉的带着水汽的东西敷上了她的额头。
每当她感觉不舒服轻轻哼出声的时候,身边就有人安抚地拍她的背,低声说话哄她。
说话的内容听不清,但是嗓音低沉温柔,莫名叫人觉得熟悉又安心。
凌晨时分,正处在夜幕与白昼的交界点。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窗外夜色墨黑,似乎不透一丝光亮。
苏栀从睡梦中惊醒,身上出了很多汗,被窝里热烘烘的很不舒服,但神思似乎清醒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在病中的关系,她睡着的那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有时是和江渡相遇的那个海滩,有时是在海底的家。
梦里见到的很多人,听到的很多声音大都已经模糊了,只有江渡少年时的模样和父母的样子格外得清晰。
她的爸妈好像知道她生病了,跟她说话的语气很着急,又给她灌了很多汤药。
苏栀翻了个身,身上全是汗,连睡衣都有些汗意,她想把手从被窝里伸出去,刚动一下就觉察到床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