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抽回,带出一连串血珠子,溅到皇太子的脸上,和赤红色蟠龙袍上。
“你…”
陈怀远双手护着喷血而出的胸口,嘴张得老大,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接着,他眼皮子往上一翻,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一命呜呼。
“啊…”
“???”
官员们惊呼着纷纷后退,现场一片骚动。
四周站立的千牛卫如临大敌,手握刀柄,密切监视着事态发展。
事变就在刹那间,一切发生得太快,许多人来不及细想,可怕结果就出现了!
宣政殿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皇太子竟然会亲手杀人,而且还杀得如此的果敢狠辣。
陈怀远好歹是从一品大员,门下省侍中,终晋王朝的五相之一,位高权重。
即便是皇帝要杀他,也得找个合适罪名,当庭宣诏列举其罪状,或是按朝制国法,三堂会审,定罪处置。
没想到元智却没按常理出牌,抛弃所有繁琐碎片,以雷霆万钧之力,当众亲手斩杀,一刀穿心。
“中郎将樊虎听令,带上你的千牛卫,包围陈府,抄家罚没所有财产,府上男人充军北疆,女人投入掖庭宫为奴。”
太子爷异常冷峻,他将滴着血水的千牛刀还到樊虎手上,然后下达了他监国之后的第一个正式教令。
所谓杀鸡儆猴,既然出手了,那就得把这戏演足。
出手时不留余力,拔刀时不留余地。
这个皇太子够狠辣。
“末将谨遵令旨。”
樊虎拱手致礼,然后走出宣政殿,带上辕门外三百名金衣甲士,气势汹汹地杀向陈府。
陈怀远是死不瞑目。
倘若他能预警到皇太子,对他早已动了杀心,他当然不会傻到硬往刀口上去送死吧。
可悲的是,现在不光是他自己死了,还连累到家人和族亲。
这是不孝子孙所为,被世人所不齿。
这些,估计陈怀远临死前都未曾料到。
杀伐果断,手段毒辣,不留任何回旋余地。
做完这些,元智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灼灼如炬,鹰隼般扫视四周。
宫殿外的阳光,透过高大门窗,折射到赤红色四爪蟠龙太子袍上,显得他更像是一尊魔鬼煞神。
“曹爱卿,既为五相内阁之首的宰相,那你来说说,陈怀远这个老匹夫,他藐视皇权,辱骂当今皇帝陛下,该不该杀?!”
瞧见曹其昌等人准备脚底抹油,想溜?
元智哪里肯轻易放过,只见他上前几步,目光如炬地对视着淡然问道。
他玩味地称对方为爱卿,这实际上是在暗示提醒,他已然开始履行监国太子之责。
既不是庭议,又不像讨教,更像是在宣判。
望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年轻太子,其脸上带着的一抹血迹,忽然变得十分狰狞和陌生。
曹其昌浑身不由得一个激灵,嘴唇微微一颤,低缓道:
“陈怀远目无法礼,当众质疑皇帝诏书,抗旨不遵,甚至于当庭藐视天威,冲撞监国太子,其罪…当诛!”
面对今日如此突变局面,曹其昌也没有料想到,更没做好充分准备。
加之长女曹飞燕刚晋升为皇后娘娘,所以,他选择暂时隐忍,以退为进,从长计议。
“甚好,曹爱卿不愧为吾朝内阁宰相,是非曲直一目了然,孤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