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脱力般倚靠上床头。
她同时也在庆幸,褚枭不在,自己能稍微喘息一段时间。
自己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应该是稍微满意了吧,所以才暂时不管她,只是把她关着。
她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虽然之前也并不强悍,但也只受过伤,未曾生过病。
这样的日子还能到头吗?时愉问自己。
她的心重重地坠了下去,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不可能逃得掉,褚枭也不可能放过她,等他对折磨自己都没兴趣之后,就会手起刀落,让她人头落地。
就像昨日见到的被狠狠虐待之后就杀了的那些叛徒一样。
她捅了他,骗了他,还咬了他,不就是跟那些叛徒差不多吗?
于是时愉手中变幻出那天在军营里趁机炼成的几枚暗器。
她早就自我了结过一次,就算又过了这么多天,她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
不知道苟婆现在投生了没,她死后魂入幽冥还能否见到她和她叙叙旧?
她天生地养,只有苟婆能勉强算得上是她的亲人,自从苟婆几十年前故去之后,她便又是孑然一身。
好想苟婆。
时愉眼眶发热,心中越发坚定。
暗器升空,时愉五指逐渐收拢,毫不犹豫地让锋利的刃对着自己。
转瞬之间,四枚暗器插向床上女仙光洁白皙的脖子。
……
褚枭正坐在军营中,心事重重地坐在书案前。
快要天亮的时候,他就头也不回地来了军营。
他从过来的时候就这样坐着,一个姿势保持到现在,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他额角一跳,自己下在时愉身上的禁制突然在他脑海中铮铮作响。
这是在给他预警,说明时愉遇到了足以丧命的危险。
褚枭猛地站起来,准备赶过去。
然而,他呼吸一滞——禁制突然断了。
断了……怎么会断了……
褚枭难以置信地再度去探查禁制。
再感受不到时愉的气息……
确实。
断了。
褚枭明白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心脏突然一痛,胸口气血翻涌,喉间咽血。
他竟有一瞬间的腿软,撑着书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闪身回了尊主府。
褚枭直接闪身到了尊主府大帐中央。
入目是破败落叶般依靠在床头的时愉。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时愉恬静的侧脸,和耷拉着坠下床沿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