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云先生。”
已见过云翎的睿智,又听闻有学识,宋老爷子难免高看云翎一眼。心下仔细一琢磨,这云先生与小女阿宁倒是年岁相仿,算来他家阿宁也差不多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他瞧这位风度翩翩,谦谦君子的云翎云先生就不错,说不定能谱写出一段佳话。
哎,阿宁这孩子嘴严得很,家书写了许多封,都没留过关于学堂先生的一笔一墨。
思及此,宋家主笑着问云翎:“先生可有婚配了?家是做什么的?”
一听自家老爷问出这话,当夫人的先替自家说话没轻没重的老头子脸红,回首怒瞪了老爷一眼,提醒他当着外人面说话注意些分寸。
不过云翎倒是不在意,笑了笑,接着回道:“在下还尚未婚配,家中也是京城普通人家,这才出来做先生,贴补些家用。”
云先生本人看着气度不凡,宋老爷子自诩看人很准,原以为云翎非富即贵,没想到只是普通人家。虽说家境是差了些,但就不代表往后一直如此,他看他颇有潜力。
宋老爷本还想问什么,就见夫人怒目而视不许他问了,张张嘴没发出声音,只好讪讪结束了。
二人对话声刚落,宋沛宁跟着提裙走了进来,欣喜大喊了声“阿爹、阿娘”,听到亲闺女的声音,二老也是坐不住了,紧忙站起来瞧。
离家数日,朝思暮想的好阿宁站在门口,老二口鼻子一酸,好险当场掉下眼泪。
阿宁,我家好阿宁。
几月不见,姑娘仿佛出落得更加大方,当真又长大了不少。
宋家夫妻拉着闺女的手心,左瞧右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云翎抽空看了看时间,约莫着学堂要开始了,给宋沛宁做了个手势,便自顾自安静地出去了。
爹娘要到京城来从没在心里提及过,想来携一家人千里迢迢赶过来,也是想要给宋沛宁一个惊喜。
毕竟等到深秋一过,初冬到了,就差不多是宋沛宁的十七岁生辰。宋沛宁怎么能不知爹娘此行的良苦用心,自然心里忍不住感慨,给从临舟来的一大家子都安顿好,又与二老叙了半日的话。
到了傍晚,为了给老爷接风洗尘,必是要吃顿好的。如今天气逐渐凉爽了下来,一家人围在一起最适合吃一顿热乎的火锅。
有好吃的也是忘不了云先生,云翎下了学被小厮领着也一同入席。裴钱霍白天进城给临舟来的各位采购了些平日里用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但也踩着夕阳完全落下及时入了席。只可惜,裴大掌事裴不廖留在临舟操持没有一起前来,不然才是真正的人全了。
秋日的天慢慢变短,好在气候没有那么快变冷。全家人团圆的饭桌支在院子里,火锅上腾起的白汽冒在夜晚凉爽的空气中,一群人说说笑笑,果然家人只要在一起,不管中间时隔多久,都永远话说。
吃过晚饭,厨娘子端上来了晾好的临舟凉茶,叫上帮手一起收拾碗筷。
大桌子搬下去,院中重新成为孩子们的乐园。宋沛宁端着凉茶杯子,靠在一边,看着孩子你追我赶。弟弟宋玉襄长大了,今年十岁,有点小叛逆,管他什么少爷公子的身份,来到京城,见过有这么多人一起玩,才来一天边顺利跟人打成一片。
宋沛宁笑着用眼睛追着宋玉襄在院里跑跑跳跳,转念目光又伸向另一处坐在石凳上休息的爹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云翎察觉到,朝宋沛宁走了一步,“我见今日家主来访慈幼院你很开心,怎么这会儿又叹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