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由不得你。”
两人一起站在栏边,宇文忽的强硬的去牵住崔筠的右手,崔筠没有挣扎,只是冷淡的道:“那并不由你说了算。”
宇文高明远眺江水,似乎陷入一种遥远的回忆:“我幼时见过那些受辱的宫妃和公主,你知道她们最想的是什么吗?那恐怕是想死了,但要死是死不成的,你以为一切都能以一死解决?说死就能死,或许也是大幸运。”
但崔筠想好了,若是这船开了,她即刻跳进江里,决不同宇文一起北上。
可是谁会来救她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声长鸣,船要开了。崔筠想,若是自己此刻从这里跳下去,清净是清净了,那新京的一切怎么办?
她幼时失明,一心托付在琴上,才找到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和乐趣,少年时立志像张小五那样,以琴扬名,如今好容易如了愿,却冤屈死在这里,那算什么?
船还没有开,宇文高明依旧挽着崔筠的手,他猛的转身,冲着门口叫了一声:“怎么还没走?”
外面无人回应。
宇文高明打开门,冰凉凉一只手攀上他的脖颈,宇文后退一步,定睛看眼前之人,是秦执。
宇文高明手一错,掐住崔筠脖颈,另一只手仍锢住她的手腕。
“呵呵,没想到是你!”宇文在船上早布下大量人马,只要到了这艘船上,他要启航就万无一失,谁知,或许是船上有奸细,不然不可能到这一步的。但被逼到这一步已无退路,要揪出谁是奸细也没必要了。
他不顾颈间疼痛,拉着崔筠往江边扯。秦执显然看出他的意图,他收紧掌力,冷冷道:“世子出游,怎么到这渡口来了?我送世子回去如何?”
宇文高明有一瞬的犹豫,这是秦执在给他机会,既是出游,回去就好了,回去了事情才有转机,但是,真要回去做一个威胁家国的俘虏?
他看了眼怀里的崔筠,就在这一瞬之间,秦执手上用力一推,宇文眼看着往后倒,崔筠见机要挣脱他。可就在这种关头,宇文忽有些不甘心,他没有放开崔筠的手,而是拉着她往江里坠去。
钱塘江涛声怒喊,宇文一瞬间就坠到江里去,崔筠被他掌力一带,右手勘堪抵到船舷上。
随着宇文坠江,已有许多侍卫跳下江去,他们沉浮在江面上,寻找宇文去了。
秦执这边勉强护住崔筠,她无碍,右腕却红了一大片,秦执捧着她的手腕问:
“可有大碍,疼不疼?”
崔筠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略有些抬不起来,但也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宇文漂流远去,问秦执道:“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不是追,我早就等在这里。”
崔筠想着,他定是早就得知宇文要叛逃,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顺便救下自己。既如此,自己何必承他的情!
崔筠回去之后,便盛传宇文叛逃,被秦大人抓获的消息,他们从御街入宫去,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