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慈眨眨眼,冲沈知清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你现在是跟我一起说祝抒怀的坏话吗?”
还笑得出来。
沈知清看了眼宋念慈,“嗯。”
“你别纠结什么偷不偷走人生的事了,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很好。”沈知清静静看着宋念慈,他这样说。
宋念慈咬着梨的动作一顿,她一贯能应付各种场面,对于沈知清这样一句话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或许是因为沈知清的话语相当认真,他很认真地对她说她很好。
宋念慈自小到大收到过相当多的赞扬,可沈知清的赞扬和以往那些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只是握着那个梨有些发愣地看沈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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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清也看宋念慈,她睁着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看他,沈知清喉结滚过一圈,开口道:“发什么呆。”
“没什么。”
宋念慈才不会说是被沈知清感动到了,沈知清要是知道绝对会拿这个欺负她,宋念慈略过这个话题,啃着梨问沈知清:“我真的不用再试试能不能和祝抒怀和解吗?”
“有钟姗姗在她听不进去你的话,她现在生活得非常顺利更是。”
沈知清看祝抒怀,“和祝抒怀和解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嗯。”宋念慈低下脑袋,她想了想,和沈知清坦白,“其实我不在意祝抒怀是怎么想我的,只是她的想法对我在别人那里的评价很重要。”
“只要她觉得我偷走了她的人生,那我在别人那里就永远不会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
宋念慈抿了抿唇,漂亮的杏眼有些黯淡,她自嘲地笑了声,“这么说出来的话,好像不是讨人喜欢的好孩子该有的想法。”
沈知清静静看着宋念慈,他没直接回应宋念慈的话,只道:“你觉得我不讨沈宏博欢心,是因为相比沈知昶而言,我处于道德劣势吗?”
宋念慈愣了愣,“不啊……”
她抿了抿唇,“你和我情况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但好像哪里都一样。
他们都处在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尴尬境地上——于宋念慈,她是“偷走祝抒怀人生”的假千金;于沈知清,他是让沈知昶不自在的真少爷。
他们都不讨父母欢心,但这和他们是怎么样的人无关,纯粹由他们身体里流淌着怎样的血脉决定。
而要讨“因为她是谁的孩子而对她有偏见的人”的欢心,本身就是个悖论。
宋念慈有些明白过来,她把那个吃完的梨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