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事情还没有那么糟,邻家哥哥比他们大了三岁,宋韫宜上初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去另一个中学读高中了,等宋韫宜上高中之后,他又到外地去念大学了。
不过人生并不只有那一位邻家哥哥,走了一个还会有无数个,反正陪在宋韫宜身边的朋友肯定不是纪寅礼,这让他感到有点泄气。
初三的时候宋韫宜的数学不是很好,就因为这个科目拖了很大的后腿,导致总分上不去。纪寅礼听闻后,他的数学成绩一直还算不错,单科在年段里也是名列前茅,就故意在放学的时候跟在宋韫宜身后炫耀了一把。
尽管很多年以后纪寅礼知道了实际上那时在宋韫宜眼里他有点像神经病,在一边尾随一边碎碎念。
“真的不要我?”纪寅礼亦步亦趋地插兜跟在宋韫宜身后,嘴里叼着的是上周从宋韫宜房间里搜刮出来的棒棒糖,荔枝的味道很甜腻,但宋韫宜就只喜欢吃这个味的,“别人求我教我都不教她呢。”
宋韫宜瞥他,直接上手把露在外面的糖棍给拔了,把纪寅礼搞得一阵牙疼,警惕道:“感觉你没安好心,说吧,又想要干嘛?”
纪寅礼有些伤心:“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宋韫宜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那张只对纪寅礼冷下的脸落入他眼中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如果让纪寅礼动物塑宋韫宜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白天鹅。
于是纪寅礼稍微得寸进尺了一下:“唔……其实要教你也不是不可以,报酬总得有吧,不然你管我一周的早饭呗?”
这属实是太容易了,偶像剧不都是这样演的吗?男主教女主做题,女主为了报答男主,连续给他送早餐。纪寅礼在这美滋滋地想着,根本就忘了尽管宋韫宜是女主角,他也不太会是对方认定的男主角。
宋韫宜皮笑肉不笑地怼回去:“纪少爷玩什么玩到穷得没钱吃饭,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劫了?”
纪寅礼:“……”
他是这个意思吗?
纪寅礼发现宋韫宜总是能把他的话曲解得无比离谱,这是偏见,绝对是。
这件事被当作玩笑揭过,两人再没提起。但纪寅礼觉得逗宋韫宜是一回事,私心里情愿想帮她就是另一回事了,于是连着好几天晚上奋战,准备给宋韫宜出个数学重点笔记大全。
他没好意思当面给宋韫宜,毕竟那天雄赳赳气昂昂的,结果还被人残忍地拒绝了,现在再凑上去跟给皇帝上供似的送笔记,实在是有点上赶着丢份儿了。
所以趁着午休的时候,纪寅礼把笔记丢进了宋韫宜的抽屉。
他想再怎么着,和宋韫宜吵吵囔囔这么多年,总不至于认不出他的字迹吧?
宋父宋母本来想给宋韫宜请个家教老师,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宋韫宜的成绩忽然间又突飞猛进了。
纪寅礼听说后沾沾自喜,认为至少有点那笔记的功劳,出月考排名的那几天总时不时在宋韫宜面前晃悠。
然而次数多了,宋韫宜就让他不要跟个苍蝇似的飞来飞去。
纪寅礼气得鼻子都歪了,在心里委屈地腹诽宋韫宜好几句“白眼狼”,连骂也不敢骂太重,怒气冲冲地就跑了。
周末纪寅礼跟着父母来到宋家做客,他还在单方面地和宋韫宜闹别扭,可一进宋家又忍不住左顾右盼。宋母看出了纪寅礼的心思,递给他一盘水果切:“韫韫和朋友在楼上呢,你去找他们一起玩。”
纪寅礼闻言欢欢喜喜地接下这件差事,他正愁没个合适的由头去找宋韫宜。
宋韫宜虽然和纪寅礼水火不容,但她的朋友纪寅礼基本都认识。
他以为宋母口中的朋友是班上的某个女同学,结果一推开门看,一个陌生的男生坐在了宋韫宜的书桌前。而宋韫宜本人正窝在小沙发里捧着书在手舞足蹈地冲人说着什么,嘴角漾着笑。
平常本该是他坐着的位置,如今有其他莫名其妙的人顶替上了,叫纪寅礼有些恼火。
宋韫宜一脸惊讶,随后不悦地看着他:“怎么进来不敲门啊。”
纪寅礼扫过那个男生,觉得有点眼熟,眯眼盯了几秒后终于在大脑记忆中搜寻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是总和他争第一的那个人,名叫苏钰文。
他把果盘“砰”地一下放在苏钰文面前,话却是对宋韫宜说的:“以前你也没说过要敲门啊。”
宋韫宜撇了撇嘴,难得没有和纪寅礼计较,反而是招呼苏钰文吃水果。
宋母养孩子很细致,果盘里都是洗净切好削过皮的新鲜水果。纪寅礼见宋韫宜不仅半句话都不和他讲,人都在面前了还一直记挂着苏钰文,抿紧嘴唇就冲上去一口气把最贵的水果都吃了。
苏钰文要拿什么,他就咬着牙抢走,再做作地和人道歉,说着“哎呀不好意思我没看到啊就一个车厘子就你不会怪我吧”“我不知道你要吃啊可是已经在我嘴里了要不吐出来”等等这种话。
宋韫宜有点忍无可忍,直接把果盘塞纪寅礼怀里,把他推了出去:“你自己慢慢吃吧!”
纪寅礼见宋韫宜要关门,连忙从门缝里挤进去想去拉她的手。宋韫宜没想到他的动作,压门的力道都来不及收回去,直接撞上了纪寅礼的手指。
纪寅礼痛得没有叫出声,反而是宋韫宜吓得不轻。
“你没事吧?纪寅礼,我不是故意的……”宋韫宜看着纪寅礼被夹红的指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去捧他的手,又不敢碰。
纪寅礼想男子汉点,但宋韫宜这么一问,感觉这关心来之不易,嘴里要脱口而出的“不疼”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