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安老板,顾荨在吗?”秦锐放弃道。“她不在啊。”秦锐顿时感到无语,“那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嘛?”安洁回瞪他,“我刚想跟你说这件事,就被你打断了!”“……”“顾荨要走了。”“?!”“明天早上她就会回宣市,参加房思哲的婚礼,然后直接从那里离开吧。”安洁哀叹道,接着她又说:“你最好别告诉杨徛。”“!!”你都告诉我了,还不让我说出去!安洁趴在桌上,“我不想她走,但我拦不住。”秦锐看着她光洁的额头,也不免一叹,“这件事情,咱们管不了。”但在某方面而言,咱们算是同一个阵营。微风中飘荡着两声叹息,弥久不散。第一次哭今天天气不大好,阴蒙蒙的,正如安洁的心情一样。刚送完人回到小区的安洁,看到楼下站着的人,心情更阴霾了,甚至还多了些许紧张。她想当作没看见一样,迅速走进去,可还是被命运地叫住了。“她人呢?”安洁咬牙认命的转身看着他,踌躇道:“她……她……”杨徛看上去脸色还很苍白,很……但安洁一瞧见那冷眸就把“虚弱”二字憋回肚里。自那天后,他就再没出现在她面前过,每次都是偷偷地在楼下看一眼便离去,可今天咖啡厅没开门,他便来此看看。“她在哪里?”抿唇纠结许久,安洁缓缓吐声:“她走了。”他的心顿时又跌落谷底,他立马上前,眼睛透着血丝紧逼道:“去哪里了?!”安洁此时不敢看他的眼睛,紧抿唇瓣叹道:“宣市,参加完婚礼她就会离开。”他的手在颤抖,眼眸里压抑着无尽的怒火,绝望和悲哀。末而,看着空荡荡的小区,安洁泄气般坐在椅子上。杨徛方才的模样着实吓人,仿佛要把她捏碎般,她还是告诉了酒店地址,但并不后悔。希望……能赶上吧。今天太阳似乎请假了,有些阴霾,云层也灰蒙蒙的,鸟群压着乌云艰难地寻觅栖息之地。婚礼上,顾荨只看了一眼便离去,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甚至都没让房思哲瞧见过,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离开后,她便赶上最近的一辆大巴。墓园,顾荨望着碑上模糊的照片,淡淡地弯起嘴角,将手中的白色百合放下。能看到,碑前还有以往祭拜的香火,不过杂草也再次咬根生起,她无言地拔掉,将墓碑及周围清理干净。不知清理了多久,也没人会去在意,她站在墓前垂下眼睫,鸟啼划过天际,终于有了一丝轻语,却是那么的悲伤。“芳姨,您不会生气吧?”墓园很寂静,这个时间,也不是什么重要节日,几乎无人来扫墓看望。“这八年都没来看过您,对不起……”鸟儿还在哀啼,声音混合在风里若有似无,“芳姨,我不该再回来的……”“我对不起您给我取的这个名字,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和任性伤害了那么多人……归根结底也都是我的犹豫不决造成的。”她捂着自己的心,觉得很痛苦,“可是我还是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会这么难受?”这么犹豫……“我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还,所以……”她又选择了逃走。“我是不是很多余……”既然不要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她觉得自己好可悲,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却还是找不到自己的栖落之地,飘飘荡荡,无处可回。找不到目标,找不到归处,找不到心停落之地。鸟儿飞旋在半空中,围着一棵大树哀转悲啼。她蹲下身,抚摸着模糊的照片,“芳姨,阿荨走了。”视野模糊起来,一滴泪水重重跌落在石砖上,开出一朵花来。她缓缓起身,拿起地上的背包,模糊的视野中仿佛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黑影,她惊愕地站在原地,忘了拭去眼上的晶莹。“你怎么在这里……”微颤的声音,求询着那抹不可思议。他抬步缓缓上前,顾荨不由后退,抹去眼上的泪水紧紧地盯住他。“什么时候来的?”杨徛走到她面前,转身看着墓碑,默了片刻,道:“那个新郎官告诉我你可能在这里。”她知道是房思哲,这更让她震惊了,“是安洁跟你说的?”“这不重要。”他偏回头紧紧盯住她。顾荨一怔,抿唇移开视线,虚晃地看着旁边的一株杂草。沉默是最大的敌人,他们却好像对这个敌人习以为常了。杨徛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眼眸泛着血丝,“你又想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