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封,上面写着陆小凤亲启。
她在信里谢过陆小凤一个多月来的相帮,称自己有急事需速回。
信是她的字迹,口吻是她的口吻。
他看不出伪造的痕迹。
“这里原本有盆长得很好的海棠,怎么不见了?”院子里,负责打扫的两个年幼弟子交头接耳,正是和言期相仿的年纪。
“那海棠不知怎的枯死了,救不活,师姐刚叫我给搬出去扔了。”
“今春还没过,往年都能开许久呢。”
两个孩子伤春叹息,闲话几句才见到站在门前的陆小凤,知是门中贵客,行了礼跳着跑远了。
海棠开后春谁主,日日风前常恨别。
打量着言期在唐门养病住着的这间房,眼前仿佛浮现起那些鸡飞狗跳的相处日子,陆小凤手里捏着薄薄的信纸,心中难掩怅然若失。
要说言期走了,最开心的莫属唐璇,但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她就从贴身伺候奶奶的下人口中听闻奶奶突然卧病不起的消息。
傍晚,她抱着心上人手臂说起此事,难掩心中忧愁。
“你是说,唐老太太从今天一早起就卧病,就连你去探望她也不见?”
“是啊,奶奶一贯最疼我了。想来这次一定是病得厉害,陆大哥,我好担心。”
见佳人垂泪,陆小凤自是陪在身侧一番软语安慰。他看着唐璇院中开得正好的海棠,不知怎的突然想到白日里那两个弟子口中的那盆海棠。
那盆海棠摆在小丫头院中,他未曾仔细留意,却隐约记得确实每次去都愈发败落……明明此处同一品种的花开得正好,缘何只有小丫头院中那盆枯死?
等等,每次去时,他都端着伤药。
———
夜色如墨,唐门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唐家老太的居所附近,如雨落惊风一般掠过一抹残影。
身影如蒲草无声,飘飘荡荡落在屋顶。隐蔽的瓦片缺口处露出一线视野。
透过狭窄的缝隙,摇曳的一星烛光映照出唐家老太太和另一个神秘的人影。
“你分明告诉我,她喝了药,已无威胁!”神秘人的声音咄咄逼人,透出一股阴冷。
“怎么,堂堂独孤掌门,还擒不住一个黄毛小儿?”唐老太太合着眼,声音缓慢低沉,透着淡淡的讥诮。
神秘人竟是独孤一鹤。
“你知她并非普通小儿,何必拿这话激我。”
他踱步:“眼下她失了踪迹,我们要去哪里找人?”
“独孤掌门莫急,我唐门既然拿出了化功散作为诚意,自然只会让她有来无回。”
“这是……追魂香?”
“正是。”唐老太睁目,眼神锋利如鹰隼:“既已将人驱入穷巷,断没有再度失手的道理。”
“好!”
正当潜伏的人影准备离开之际,屋内的烛火骤然熄灭!
被发现了。
身体微弓,几乎是立刻做出反应,在树梢和屋宇尖高速穿梭,急转、骤停,踏月无痕,身形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