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璇心里并不喜欢言期,甚至说得上讨厌。不过因为她是心上人的妹妹才勉强说服自己爱屋及乌。有心想拉着心上人再多说几句,可陆小凤听到声音早没了闲话的心思。
推开门,四目相对。
披头散发的小饿鬼,中衣还歪歪斜斜裹在身上。一手握着啃到一半的烧鸡,一筷子夹着几根翡翠白菜,腮帮鼓鼓只吐出一尾酥鱼尾巴,紧接着“噗”一声剔在碗里。
唐璇一脸呆滞地见她衣冠不整又如此狼吞虎咽,不妨身边之人早已扶额低低笑了起来。
她从未见陆小凤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作为他的妹妹,眼前这个小丫头对他而言天然特别,可莫非要自己去讨好她吗?唐璇觉得自己做不到。
不仅做不到,她恨不得言期彻底消失。
她不会忘记,这个小丫头曾经差点杀了自己。
———
柳垂江依旧没有醒,言期却看着恢复了生龙活虎。
“药在这里,记得喝。”
“好。”
陆小凤走后,言期默默将药倒进了花盆。
陆小凤满心以为她醒了总还有许多话要与自己说,比如她当日在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药人又是她的谁,有什么别的事需要自己帮忙。
毕竟她醒来就答应过自己,以后有事都与他商量,绝不再自作主张孤身赴险。
可不知哪日起,她连话都与他说得少,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呢?
陆小凤只记得她有一日急匆匆跑来要与自己说什么——
“陆小凤!我发现……”
她到嘴边的话骤然停下,只因她发现自己来的时机确实不巧。
月色下,唐璇柔顺地依偎在陆小凤怀里,乍闻人声,她面色潮红迷离地轻轻推开情郎,眼波流转着动人的情意,羞答答地跑远了。而陆小凤,听到言期的声音,原本沉醉的目光骤然清醒,假意微咳,微微尴尬地屈指搔了搔脸颊,恢复常态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我突然不想说了。”她声线平平。
“为何?”
“因为我的眼睛被污染了。”她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没眼看。
陆小凤失笑:“言儿,等你再长大些,自然会懂男女情爱的动人滋味。”他笑着走近俯身,眉眼弯弯:“至于现在嘛,你还只是个没开窍的孩子。”
她嘴里泛起微微的苦涩,目光晦暗,心道:自己恐怕,没有那么多以后。
她定定看着眼前笑得洒然风流的陆小凤,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他此刻醉心于情爱,智商也随之一路下降。
义父说得对,智者不入爱河。
同时她也确信了另一件事。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