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邵云璨咳嗽了几声。
“可别人的头仰在上面,就算你跪下,别人也看不见你的眼泪。”路易爵说。
邵云璨僵硬的笑了笑,说:“你这话我倒爱听。”
“一会儿爱,一会儿讨厌,情绪变动这么大,自己知道吗。”路易爵说。
似曾相识相识的话如雷声轰鸣在她脑里炸裂,抑制的情绪,犹如山洪倾泻。
“爱?”她走在溪沿,摇摇晃晃,大笑道:“我们都在饮这杯毒酒,都想戒这杯毒酒,用聪明的方式,品尝的方式。有一天终于毒发,终于不用戒了!”
他吓坏了,伸手拉过她,她一下失去了重心,脑子一片晕眩,跌落在他怀里。
她听不见他说话,嗅到他胸膛淡淡的药香,慢慢重新感觉到心跳。只是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只剩呢喃:“我常想如果,可现实好冷,会让人咳嗽”
他抱起她,向外跑去。
医院的药水味刺鼻,路易爵坐到床头,轻声说:“醒啦。”
药力余效下,邵云璨依旧昏昏沉沉,她抓了抓头发,右胳膊被压迫般使不上劲。她看了一眼门口的行李箱,问:“去哪儿?”
他说:“成都出趟短差,回来后去美国培训两年。”
她低头道:“你不问我怎么了?”
他笑道:“你不也没问我。”
阳光透过窗纱照进,他的脸宽阔而清晰,他的笑如昨日灿烂。
床头放着她一贯戴着的耳环,戒指,手钏和项链,旁边是医生开的药。除了熟悉的几种,还多了一种新药。
她拿起看了眼,轻笑了下。
他把她扶到梳妆间,她看着镜中单薄的人——那是张雪白的脸,脖颈的线条因多日未怎么进食显得修长,眉眼间的温和与平静,像是湖面。
她用红肿的手指抚在脸上,用轻得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小昱,这场病,我还你,从此,我再不欠你。”
镜子中的脸突然就模糊起来。
他把手上的水,弹到她脸上,笑嘻嘻的。
她抑制住错愕,将手中正捧的水,尽数洒向他。
病房里,他取了张干毛巾,盖到她头上,说:“我遇到那个人了。”
“会结婚?”她问。
“想试试能不能。”他说。
她背过身去,说:“那我们不能再见了。”
他噗嗤一笑,把她头发擦干。
她继续道:“是你说,我们单独在一起,容易出事。”
“帮你请了病假,老实抱着暖水袋在被子里捂够整整三天再下床。”他转身坐到桌上,看着窗外,说:“一会儿别去送我了。”
“小卵,”她轻声道:“希望有一天,我能控制住脾气,希望有一天,你能忘记骄傲。”
火车站大楼有七层高,每一层都很大,商场大楼因年代久远,内部线路设计的很绕。
从一层开始,楼里处处充斥各色商品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