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塘带里也有人留下的脚印,两个人继续沿着脚印走了二百多米,来到一处乱石堆前。
那乱石堆下有一石洞,洞口内壁挂着白霜。
“就这儿!”那姐夫往洞里指了一下,指着白霜说道:“你看这挂的霜,这里肯定住熊瞎子了。”
他这话一出口,他小舅子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躲闪。
“你看你,这是干啥呀?”那姐夫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还没看着熊瞎子呢,就给你吓这逼样儿!”
“我说我不来,你非让我来。”他小舅子说实话了,有些抗拒地说:“那大熊霸出来咋整啊?”
说着,他手往南边一指,道:“永福那个李老三,不就让黑瞎子给挠了吗?爬到屯子外没劲儿了,冻死在那儿了。”
“你别啥话都往出嘞嘞。”那姐夫嫌弃他小舅有些乌鸦嘴,道:“那赵军要能跟我来,我还用你呀?”
上山套悬羊踪的那天,赵军和邢三顺路跑了两趟业务。
其中有一个叫孔繁荣的老头子,说自己知道一处地仓子,那里有冬眠、分娩一个多月的母棕熊。
头一天正赶上下雪,孔繁荣上山探地仓子回来,把脚给歪了。
碰到赵军上门,孔繁荣就想让赵军和他儿子孔祥东一起去杀那地仓。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赵军感觉孔繁荣那人小气,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眼下那背枪站在地仓前的男人,正是孔繁荣的老儿子孔祥东,而另一人则是他的小舅子孙富贵。
眼看孙富贵畏畏缩缩,孔祥东去摘其肩上套挂的钢丝绳,道:“行啦,东西放这儿,你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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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姐夫。”孙富贵一把按住孔祥东的手,道:“来都来了,我给你搭把手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孙富贵是害怕棕熊,但他更怕姐夫孔祥东发财而没有他的份。
说完,孙富贵自己将钢丝绳摘下来,然后问孔祥东说:“姐夫,你就说怎么干吧?”
“咱刚才过来的时候,不看着那个放倒那鱼鳞松了吗?”孔祥东对孙富贵说:“你去给它拽过来,完了我在这洞口下个套子。”
“下套子?”孙富贵听完,冷笑道:“姐夫,你这纯是七仙女跳皮筋——纯扯J8嘚儿!”
“你特么咋说话呢?”孔祥东刚要急眼,却听那孙富贵道:“听说过套野猪、套狍子的,没听说过套熊瞎子的。别说这大熊霸四五百斤,就那二三百斤的黑瞎子,你也套不住啊。”
“你懂个鸡毛!”孔祥东道:“一股钢丝绳不行,那我搁两股钢丝绳能不能套住?”
孔祥东此话一出,孙富贵咔吧、咔吧眼睛不吭声了。
这时,孔祥东又问:“三股行不行?”
这句话,问得孙富贵连连点头。
“行,姐夫。”孙富贵点头,道:“这能套住,你脑瓜儿真好使。”
“唉呀。”听孙富贵如此说,孔祥东轻叹一声,道:“你姐夫还真没这脑瓜,这是去年我在77楞场干短工前儿,听张援民说的。”
“啊?”孙富贵又一次从自己姐夫口中听到了张援民的名字,而且听孔祥东的语气,他对张援民是推崇备至。
这时,孔祥东斜了孙富贵一眼,道:“你别觉你挺大个子就咋地了,到见真章前儿,你未必赶那小锉把子。就去年开春杀熊仓子,他领四五个人到那儿,嘁哩喀喳就给那黑瞎子攮死了。”
“攮死的?”孙富贵无比震惊,却见孔祥东点头,道:“嗯呐,拿刀攮死的,完了几个人就给胆卖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