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看重脸面,林家虽然落魄,可昔日有罗成毅的婚约傍身,那些人待她皆是笑脸相迎。
便是后来退婚了,少了层依仗,但罗家与林家祖辈关系摆在那儿,关键时刻多少会伸把手帮帮,她依旧可以活跃在贵女圈中,何曾遭遇过像今日这般受人冷脸的境遇。
寻了个借口,林曦月匆匆离去。只她还没走远,花厅里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嘿,瞧那做贼心虚的样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可不得快点走,要换了我,得羞愧死。自己做了那起子狠毒的事,居然还有脸把脏水泼薛神医头上。”
“就是,之前我们还在猜如此人面兽心的到底是哪家小姐,也好以后离远点,没得教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偏那头为保人隐私,什么也不肯透露,叫我们无从下手。这下可好,她自己蹦跶出来了,还想着坏薛神医名声,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啧啧啧。平日里瞧着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私底下居然这么毒辣,得亏罗家没有娶她。”
“别说罗家那样手里有实权的了,今日之后,便是一般的官宦世家,怕也是不大瞧得上她了。”
“那也是她作的。罗家家风清正,罗家大公子人品相貌皆是一等,是多少闺阁女儿心仪的对象。偏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个罗家满足不了她,盯上了永定侯府。这不,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捞着。”
“……”
往外走的路上,除了脚步有些踉跄外,林曦月并未表露出其他情绪。待上了马车,林曦月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瞥见林曦月的神色,随侍在一旁的婢女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
等了半晌不见主子开口,婢女颤着声问:“小姐,是现在回府吗?”
话音方落,车厢内便响起一道清脆的耳光声。
“蠢货,现在不回府难道还要出去让别人讥讽嘲笑吗?”
婢女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楚,匍匐在地,深埋着头,双肩轻颤,一句话也不敢辩驳。
年迈的车夫听到里面对话,隔着门帘,略带同情地望了眼车厢,而后摇摇头,拉起缰绳,驾着马车往林府方向去。
在这件事热度下来前,林曦月实不想再见到熟识的人,平白遭人讥笑。
因此马车刚启动,她便下了命令,“今天不走大道,捡人少的路走。”
车夫临时调转方向,马车没走多久,便逐渐远离人群,周遭慢慢安静下来。
车厢内,林曦月黑着脸由婢女揉捏太阳穴。整件事,想都不用想她便知道谁是幕后推手。
一时气急,林曦月愤愤道:“容华那个贱人不过是猎户之女,一个冒牌货。昔日里龟缩在尚书府连门都出不了,一朝得嫁永定侯,便开始作威作福,竟敢设计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