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今年不是要去英国读研了嘛,这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要去了,联系好的房东突然说不租了。本来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恰好是旺季,那一个区都找不到适合留学生的房子了,我刚好想着你当初不是在英国买了套房?不知道你们家里有没有出租的意愿。”
孟懿当初一拿到offer孟董事长就让秘书在学校附近买下了一套小公寓,即使最终没有去读书,但至今这套房还在他的名下。
“我的房子在剑桥,是另一个郡,但我刚好有朋友住在曼彻斯特,我托他帮您问问。”
“好好,那太好了,”老刘在电话那头大松一口气,可以见得这些日子为了即将出国的女儿愁成了什么样,“你说你爸妈当初也舍得,还那么小的孩子硬要你一个人去异国他乡生活,我现在只要一想想女儿要在那么远的地方待那么久心就揪着放不下来。”
说到这里老刘有些感慨:“谁也没想到你最后竟然拒绝了那么好的学校,选择留在国内高考学医,那个时候我就想这小子能成大事,只是元知知那小姑娘可是为你伤心的不得了,成天红肿着一双眼睛来上学。”
“什么?”孟懿突然提高的声音引得身旁路过的居民诧异的侧目。
“嗯?”
“刘老师您刚刚是说,知知每天都在哭?”
刚上高中时的他对那个病态的家已经极致厌烦,有了反抗的意识、没有反抗的能力。因为忤逆父亲被关在老宅里不能出门上学一直是常事,但这样的情况随着他越来越会掩饰在高三时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直到他因为出国读书的事情再度与孟董事长发生根本的分歧。
在高考备考最紧要的时候,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一步也不能踏出那座宅子一步,最后从二楼阳台翻走回到学校时元知知展现出来的一切都与之前无异,他便也从未察觉此前她的异常。
“是啊,问她怎么了也不肯说,后来倒是不哭了,就是成天心事重重的,”老刘思考了一会儿,补充着,“不过从你回了学校后她就没再出现这种让人担心的状态了,我当时猜着大概也是在担心你以后的前程吧,毕竟拒了牛津连我们旁人看着都觉得可惜。”
孟懿脑子里嗡一声,恍了神:“担心我的……前程?当时她知道我要出国的事情?”
“当然知道,不过我也不清楚她当初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你让老师保密老师可是谁也没说。”
大脑本能控制下他没聊几句就托辞挂了老刘的电话,他立在原处,神情茫然了许久,半晌后拨通了另一通电话。
“这号码……是孟哥吗?孟哥咱们真是好久不联系了。”
“我问你个事儿。”
-
元知知下班时看见孟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她打开手机锁屏看了一眼:“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应该已经回医院上班了?”
孟懿看着她,嘴唇轻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她睨着他,站在高大的男人面前分明娇小,但莫名其妙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我看你是真想辞职了,你们华清一院的医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了?”
路边的出租车摁了两下喇叭催促,孟懿拉开了车门,元知知把厚重的电脑包递给他自己坐进了后座,他拎着包独自坐在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