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抢你的妹子,你怕啥子?”
範彦行不动声色拿起烟,点两根,分金荣一根,抽的很老练。
金荣有点懵。
去年暑假蒋森带头抽烟,安岳和卫蔚都学了,唯独範彦行很反感,说烟味混在消毒水气味里特别明显,她妈妈抽抽鼻子就闻出来了。
六个人当中也是她最游离。
两对情侣之外,蒋森和卫蔚关系一直很好,卫蔚有点假小子像,酷酷的,但只是外表,不像範彦行从内冷到外。
他咽了下唾沫,犹豫但还是摇摇头。
“你肯定搞错了。”
範彦行把烟头摁进沙发皮面,烫穿个洞,揪丝绵出来吹着玩儿。
轻蔑地说,“反正不关我的事。”
三更
“这个案子我没啥子印象,你确定是我们辖区的麽?”
老头穿件破洞汗衫,拿个大蒲扇,怎麽都看不出以前是干警察的。
他慌慌张张沖向水边骑儿童车的女童。
“诶诶,不听话!掉下去咋办?”
片刻回来,皱眉看看範立青。
“378厂我记得,说垮就垮了,好多娃儿不长进,偷的,抢的,码头上打架的,烫个杀马特发型,当古惑仔,啥子都有,离家出走就更多了,开始我们还帮到找,后来找来找去,不是在网吧,就是在台球厅,都懒得找了,有些脑子活络的,假装被绑架,叫父母给钱……但是我们警察,不可能像你说的,把几个同学抓来问口供,学生娃儿,咋个审嘛?”
範立青不死心。
“一点印象都没得麽?他们家蛮特别,爸爸去世的早,妈妈一直住院,她本身成绩很好……”
“各个都是这样!小範,你一来就在分局,民警干起你就晓得了,不长进的娃儿,没得几个天生的,都是家里各种,离婚的啊,父母就偷啊抢啊,有些还吸毒,要不然就是有病,要不然就是去广东打工,没得人管麽,就学坏了。”
老头眼神一直挂在孙女身上。
“听到没?没人管你就学坏了!”
“她家还有个妹妹,当时应该是八岁。”
“那你肯定搞错了唦,2000年以后,重庆主城区,还敢超生?还是保密单位,军工企业,不可能的嘛!”
“那生都生了,上不到户口,能怎麽办?”
老头说,“城里上不到就挂到乡下嘛!”
“随便找人挂?”
“亲戚嘛,朋友嘛!挂个户口又不是把娃儿给人家了,要认回来的嘛。”
他絮絮叨叨半天,忽然顿住手,好像终于触动了回忆的开关。
“哎呀!你说到这个妹妹,我倒是想起来了!”
三层空空蕩蕩,都去吃饭了,唯独刑侦全员围桌,十二和小虎在线上。
陈数杉开宗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