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白的脑子里还有属于往日的一切记忆,但是那些让他辗转反侧、那些让他要发疯的情绪全部都消失了。他不再会因为朝朝对他露出恨意的眼神而难受,也不会因为知道朝朝要死了而痛苦。沈独白的脑子变得清楚起来,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沈独白痛快极了,随即他便想起了一件事——朝朝当初恨他成为堕仙,堕入魔道,他很想知道,如果纪朝清也经历了他经历的一切,她还会如当年一般热爱这个世间吗?神明给了纪朝清超凡的灵体,沈独白毫不犹豫的利用纪朝清的体质,将她养蛊一般的养她。扭曲观念,精神控制,同门相残,沈独白逼着纪朝清杀人,他就不相信纪朝清还会像她上一世那样干净无暇。后来纪朝清的确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成了个心机深沉的怪物,他的心中得意至极。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纪朝清遇到了沈均。均竟然还没有死!他竟然又活了!不仅如此,纪朝清还爱上了沈均,沈独白眼睁睁的看着纪朝清越来越亲近沈均,他看着他们相爱而不自知。即使沈独白没有了正常人的感情,他也觉得很重要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沈独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均根本不可能活的长久,昆仑剑里承载着纪朝清从小到大积攒的戾气,若是均不将这些戾气引渡到自己身上,那死的人就会是纪朝清。果然,沈均会为了纪朝清而死。沈独白明白,他的阵法万无一失,沈均一死,沈均身上的力量就还是他的!到时候天底下最厉害的那个人还是他!他永远是最世间最顶端的那个人!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沈均弄坏了沈独白设下的法阵,将所有的力量给了纪朝清。一切皆成为定局,沈独白成了彻头彻尾的输家。沈独白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在纪朝清的操控下,被自己曾经舍弃的那部分杀死。沈独白的魂魄被拉扯到了空中,他的魂魄被阵法控制,离开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魂魄消融。“纪朝清!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纪朝清!”所有的一切结成定局,白衣终于对沈独白露出了个浅淡的笑,她说:“沈独白,你不甘心也没有用,原本你不会输的,但是你实在是太蠢了。”沈独白的魂魄颤抖起来。白衣道:“自那日蓬莱一战结束后,我便没有了功法。”“功法全部都在我这里。”红衣笑眯眯的说,“可怜你还不知道呢。”白衣说:“我入主魔域时没有半分功法,只有一把昆仑剑保护我,可是昆仑剑没有灵力的驱使,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一般的魔物。”红衣笑得得意:“她进入魔域之后曾对你动过手,那一击的灵力是常万山的。沈独白,如果你当时敢对她动手就好了,她必定挡不住你的一击,死无葬身之地也有可能,可惜啊,你不敢。”白衣:“沈独白,你有谋无勇,终究下乘。”红衣:“所以你死的不冤枉,败在我们手下,不亏。”沈独白的魂魄挣扎着想要从阵法中出去,却无论如何也离开不得,他嘶吼尖叫着,整个转生阵竟然被他的魂魄弄的震动起来!下一瞬,破冰剑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它一剑刺向了沈独白的魂魄!沈独白的魂魄骤然炸开,分散到了转生阵的各个地方。破冰剑则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彻底成了一堆破铜烂铁。白衣怜悯道:“你还记得破冰剑是什么时候给我的吗?”不记得,沈独白只记得自己将破冰剑给了纪朝清,却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给的,如何给的。红衣道:“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被沈均带走救治,你曾害怕沈均加害我,于是将破冰剑化为手镯,藏在我的手腕上。”白衣:“后来你的意识混乱,即使我回来,你也没有将那破冰剑收回。”红衣笑:“命剑绝对不会攻击主人,你猜一猜为什么今日破冰剑一定要杀你?”白衣:“因为当年你分出去的那部分魂魄,一部分化成人间婴儿,被农夫取名为李明洛养大,还有一小部分藏身于剑中。”破冰剑承载着沈独白对纪朝清的感情,它无声的保护着纪朝清,就像一开始岐白保护朝朝一样。岐白对朝朝的那份感情,陪伴了纪朝清多年,今日为了保护纪朝清,破冰剑违背本能也要杀岐白。沈独白被刺中的魂魄抖得越来越快,最后彻底消失了。李明洛骤然清醒,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穿白衣的纪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