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纪朝清准备提前去拦截沈均。如果沈均入侵宗门,便是坐实了邪道之主的位置,以后就再也回不了头,即使他恢复正常,只怕是也受不了他曾经这样的行为。纪朝清不想踏入旁人的圈套,也不想让沈均落入圈套。然而纪朝清刚刚转身,便差点迎面撞上一人。只见那人面若桃花,不笑时也自带三分笑意,实在是如同春风拂面的一张脸。纪朝清的眼神却瞬时冷了下去:“沈独白,你还敢出现在这里!”沈独白一身紫色长袍,在虽然在一众修仙之人中并不显眼,但是以他身份的敏感性,却也足够嚣张了。沈独白轻笑一声,他的脸上和纪朝清一样用灵力遮挡,旁人看不出什么,只有比他功法高的才能看出他的真面目。人群中,纪朝清的手已经摸到了昆仑剑的剑柄:“多日未见,看你身上的衣服皆是凡间的东西,看来你过得很狼狈。”以前的沈独白,即使是一身简单白衣,却也是用天材地宝做的,如今虽然衣着仍旧华贵,但是那是人间的东西,对修仙界的人来说实在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沈独白察觉到纪朝清的杀意,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嘘,今日沈均将我们引到这里,不是让我们两个打架的。”是沈均引她来的?沈均看向远方的天边:“他来了,朝清,我们再打个赌,就赌今晚蓬莱宗不会被颠覆,死的人是沈均。”纪朝清下意识跟着看了过去,只见远方邪道无数大能集结在一起,天空上乌压压的一片,硬生生将原本便稀疏的月光遮的一丝不剩。他们气势汹汹,俨然来意不善。而站在众邪物最前面的是拓跋戚,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正恭敬的对自己身侧的人说着什么。而站在拓跋戚面前的,正是一身玄衣的沈均。沈均的神情淡漠,像是雪山深处最冷硬的冰,他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使是魔界皇族拓跋戚,在他面前也只有低头弯腰的份。他身后的一众大能皆对蓬莱地界的修士垂涎万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动手,甚至连多看几眼都不敢,实在是沈均这个杀神的威慑力太大!他们想要冲出邪道地界的那日,沈均站在他们必经人间的路上,沈均一人一剑,将胆敢上前挑战的邪物全部杀死。发疯的邪物太多了,他们太想要从邪道地界离开,一批一批不怕死的往上冲,沈均杀那些高手时的样子,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纪朝清终于有种自己沉睡半年的真实感了,沈均除了那张脸,纪朝清看不到他和过去有任何的联系。他冰冷,强大,眉眼之间被血色浸透,他身上的戾气太浓重,每靠近一些,纪朝清就越能感受到那股铺天盖地的阴森。他再不见当年的一丝佛性。纪朝清顿住。沈独白低声道:“朝清,你当年最多也就毁了蓬莱宗,修仙一族便对你口诛笔伐,直接将你当做妖魔处置,甚至不少人都想杀了你扬名立万。后来世人皆说天玄宗是个魔窟,你杀的天玄宗在我的控制之下,所以修仙一族也愿意给你回头的机会。可是沈均不一样,杀戮太重,即使他回头,戾气也会将他吞噬殆尽,他现在无论走哪条路,都是死路。”纪朝清觉得空中的气息有些冷,半年前她未昏迷的时候,沈均的气息就变了,以前他一身暖意,后来他一旦情绪失控,周身便会散发无数冷气,将周围的事物冻住都是常事。如今看来,那冷意很有可能是沈均身上的戾气!他那时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吗?纪朝清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沈均。纪朝清想起那时的沈均并没有杀过太多的人,那为什么他身上的戾气这么重?莫非还有其他的缘故?纪朝清突然想起来,沈均曾经说过,阵眼里面是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莫非是阵眼的缘故?想到这里,纪朝清的心一沉。沈均下巴微微扬起,拓跋戚上前一步,在高空之中扬声道:“让裴渊老贼出来!接了我们的战贴却不敢出来,和缩头乌龟一样!莫不是修仙一族都是这种藏头露尾之辈!”蓬莱宗长老大怒:“你算什么东西!有我们就已经足够!你们这些藏污纳垢之人,不配见我们宗主!”一群人乌泱泱的开始互骂,这是正邪双方开战前的必经流程,百年前就是这样,百年后还是这样。双方互骂了一段时间之后,拓跋戚终于开始不耐烦:“你们宗主到底出不出来?不出来可就别怪我们不遵守战贴的规则了!”蓬莱宗长老:“你们这种邪魔歪道也会遵守规则?简直可笑!你们全部都一起上!我一个人能把你们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