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浑身的血液都不见了。”
“最后一条规则。”斐时盯着地上那滩干涸的血液慢慢说道,“见到垃圾要带走。”
“我靠!血也算垃圾啊!那我掉几根头发算不算垃圾,这副本的规则真是见了鬼了!”有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他的头顶上确实有几块斑秃,像是不久前才硬生生扯下来的,看得出来被副本折磨得不轻。
夏米尔赶忙把三人刚才推导出来的结论告诉了衆人,委实是一点也没有藏私。
不属于这个团队的斐时并不介意,她玩过的rpg游戏中基本上都有这样一个兼具引路人与送装备的角色位,不过多半会牺牲在太阳升起前那个黎明,赚足玩家的泪水,她现在倒有点能理解这种角色的魅力所在了。
“我们接下去要注意的不仅仅是火车上的规则,而是房间,从小孩子的角度出发,思考什麽情况之下才不会被父母责骂。”夏米尔的声音堪称振聋发聩,车厢中几个酷似小鸡仔似的男性也未必有她的英雄气概。
“老大英明!流了血不赶快擦掉确实是会骂。”狗腿子起身高呼,他已经把地上的血迹擦干,跟着摸着下巴分析道,“我看我们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就是这些碎玻璃,它们肯定也算是垃圾。但是碎都碎了,要怎麽做才能不惹爹妈生气呢?”
“那完了,我爸妈不管干啥都要先收拾我一顿再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车厢中一时之间满是焦躁的讨论声,远远听来,宛如蜂鸣。
百无聊赖端详着这些人的斐时冷不防被夏米尔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斐时不得已擡起头来,讨论声不知道什麽时候停了,一圈人齐刷刷扭过头来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写着什麽通关秘诀似的。
斐时确实有。
这几条规则都特别细碎,会用这种规则去束缚孩子的人,别的不说,控制欲肯定特别强,简要地来说就是
——“叫乘务员。”
做任何事之前都先进行询问就可以了。
乘务员仿佛就守在门边等着她召唤一样,斐时话音一落,车厢门“刷”得一下就打开了,速度叫人叹为观止。
乘务员笑容可掬(或至少听起来是那样):“请问有什麽是我能帮助你的吗?”
他说,你。
原本已经把头扭转回去,各干各的事的玩家们再次把头扭了回来,斐时确信她听见了某几个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大面积的“垃圾”出现,不是死一两个人就能平息的情况。
这是生死攸关的情况。
然而斐时的表情依然平平。她从小就是这样,却痛苦的时候越淡定,她讨厌自己的害怕痛苦被别人窥知,那样……会显得自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