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雨可真大啊,又急又凶,噼裡啪啦地砸到身上现在想想还是挺疼的。
我一路趟著水在漫天大雨中走到瞭小公园的长椅边,长椅是木的已经淋湿透瞭。
我就在这裡坐瞭下来,呆愣愣的不知道要怎麽办。
伤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再次冒出血来,血涌出被雨水冲走,再涌出,再被雨水冲走。
好疼啊。
“他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母亲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亲弟弟?
他都要……
都要五岁瞭啊?
我坐在雨中,觉得世界好安静。
我的耳边没有雨声,没有风声。
什麽声音都没有。
真的好安静好安静。
直到我听到瞭雨水落在伞上发出瞭噼裡啪啦地声音,继而又听到瞭他的声音。
是韩识。
他小心翼翼地喊瞭一声我的名字。
我呆愣愣的抬头看到瞭为我撑伞的韩识,他正一脸担忧,注意到我在看他,他立马开口道:“周哥给我发消息说你情绪不对劲腿上还都是伤,问我知不知道你怎麽瞭,然后发信息打电话都没人回,我们两个就去瞭你傢……”
我抿瞭抿唇没说话。
这时韩识接瞭个电话,他对电话那边说:“找到月月瞭。”之后他把电话放进口袋裡然后在我面前半蹲下,一隻手为我撑伞一隻手为我轻轻抹去雨水和泪水。
韩识没说什麽多馀的话,隻是声音轻柔的喊著我的名字,雨越下越大,落在伞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可是那天他的声音却很是温柔,足够在以后每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为我抚去悲伤。
我不知道那天他是什麽心情,因为他的呼喊我一直没有回应。
我隻知道最后他的声音中甚至带上瞭乞求:“……你说句话好不好?”
我微微低头看著满脸心疼的他,艰难地开口口腔裡却满是苦涩,我说:“……你…你见到我妈瞭吧?”
韩识点点头,然后轻声说:“我……都知道瞭。”
我突然轻轻笑瞭一下,可是泪水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我根本控制不住。
“我…我好久没见过她瞭……”
“哈哈……我有个……有个快五岁的弟弟……大概推算一下的话,我爸妈他们离婚的时间差不多是我初一生日前后……”
“我真是个傻逼……我多想让他们回来……我多想让他们陪我过一次年,带我再去一次游乐场……”
“多想再和他们吃一顿饭……我可以刷碗的,虽然我讨厌那样,我……我会做好多好多饭菜,爸爸喜欢的那道红烧鱼以前我老把握不住火候,可是现在也可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