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搓搓手,凑过脸来,小声八卦地问:“为啥退婚啊?”
城墙上那白衣男子气质疏朗,有京城中所没有的昂然丰采,耀眼得让日光都自惭形秽。
李云锦突然间对这段爱情释然瞭。
并不是顾易安执意要走,而她无能为力,隻能放他走时的释然。
而是真的发现,将顾易安困在公主府这座精美的牢笼裡,太没意思瞭。
朱青开始各种联想:“他的问题?”
李云锦摇头:“金丝笼装不下雄鹰,不是雄鹰的过错。”
她夹紧马腹,战马乖巧地听命往前慢慢踱步。
李云锦长吁一口气道:“为瞭我的狗屁爱情,将这样的将才困在京都,是国傢的损失。”
朱青点点头,说:“那倒是。”
李云锦白瞭她一眼。
虽是实话,倒也不用附和得这麽不假思索。
两人拍马入城。
夜晚,为庆功,营中上下一人分得一碗酒。
难得热闹,顾易安也出来溜达。
士兵们围在一团团篝火堆边,欢声笑语,彼此吹牛皮。
衆人看见顾易安,立马拘谨不少,纷纷起身行礼。
顾易安偏头看远处,李云锦和朱青勾肩搭背,在火堆旁不知说什麽,笑得眉眼弯弯。放纵恣意的模样,与宫廷之中恪守礼仪的长宁公主判若两人。
京中早有传言,义军绑架公主隻是一场李云锦自导自演的剧目,目的是为瞭借太子的仁慈为自己积攒军队的粮草。
顾易安不信,但是李云锦和水寇头子朱青的惺惺相惜却像呈堂证供一样,让人难以辩驳。
顾易安走过去,正要行礼,李云锦摆摆手,示意他直接坐下。
朱青识相地朝周围人做手势,很快人都散开,这一团篝火旁就隻剩下瞭李云锦。
顾易安从善如流地在她的身边坐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
李云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我还没谢你一线天相助的情谊。这一战打得真漂亮!”
顾易安垂下头,有些不自在:“你不用跟我道谢。”
李云锦接著说:“我还要跟你道歉,那日说你待在京城,会给你的傢族带来更大的助力。是我说错瞭。你是天生属于战场的人,你留在沙场,对你的傢族,对我们的国傢都更有利。”
顾易安诧异地顿住,扯开一个苦涩的笑,水光潋滟的眸子定定落在李云锦脸上,问:“不是忘瞭麽?”
这一眼像把刀子似的插进李云锦心裡,无端又搅弄风云。
忘瞭不好吗?
忘瞭你,太子哥哥不会阻你前程,天高任鸟飞。
忘瞭你,你不必再对我负疚,可心无旁骛地追求你的志向。
忘瞭你,你我就不必再背负沉重的爱与辜负,我还能以长宁殿下的身份,议事时与你说上两句。
但李云锦的骄傲让她无法把这些话说出口。况且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麽意义呢?他先放开瞭手,而现在她已经放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