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裴祺说过世界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人不过是拥有自己语言的机器。她不是很认同这句话,此刻觉得这个比喻还挺应景的。
机器的齿轮在吻进瞭水,出瞭故障,方施琅挂在他身上含糊念著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话语。
或许是跟称呼有关。
因为傅呈书问她自己在她手机裡的备注是什麽。
确认关系前是名字。
确认关系后是……goldenticket
金奖券。
查理与巧克力工厂裡的那张能参观工厂的券,全世界仅有五张。
“我算是得奖瞭吗?”傅呈书低声笑道,“这张金奖券能用来做什麽?”
方施琅不自在地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换我对你说真话的机会。”
“你不是不爱撒谎?”
“偶尔也会撒几次啦,人生在世,没办法。”方施琅声音闷闷的,“但不会对拿著金奖券的人撒谎。”
“那我岂不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方施琅永远不会对我说谎。”傅呈书笑完又问:“有几张金奖券?”
“……一张。”
“能用几次?”
“看心情吧。”
“现在能兑奖吗?”
“不行,现在想睡觉瞭。”
房间裡寂静漆黑,方施琅裹在那张毯子裡酣睡。小兽般的呼吸声,软软地靠在他身旁。
所有的失去离开,所有的不幸孤独,全都不重要瞭。隻要有她在那,和他暖暖地在一条毯子下酣睡,隻要能那样酣睡就足够瞭。
这一晚,傅呈书开始相信世上真有命运。
给命运刻字的是方施琅,把他拉出那间生鏽的房间的也是方施琅,躺在他身边的是方施琅。
河水不会倒流,人也不会违抗命运的激流。命运的河流把他推向方施琅,他感谢命运。
——
高考如期而至。
结束那天白椿和王牧池那群在国外的朋友特意回国,在北山攒瞭局庆祝他们结束高中生涯。
饭桌上,方施琅主动坐到瞭傅呈书身边。
往常她都是避开坐的,哪怕傅呈书耍心眼隻空下自己旁边的位置,方施琅都要挑个远的位置换过去。
白椿在国外隻听过他俩接吻的绯闻,后来王牧池又说隻是抱在瞭一起,他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此刻看到他俩坐一起,下意识调侃道:“呦,小情侣终于舍得坐一起啦?”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白椿没能到方施琅的反驳,茫然不解。
“不是吧……”
文嘉柏作为最瞭解这俩的人,出声打破沉寂。
“你们——”
“我们在一起瞭。”方施琅抢先道。
白椿更懵瞭:“啊?”
他不就出个国,怎麽感觉跟错过瞭全世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