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慢慢摇瞭摇头。
“我来是想和你说一个故事。”
他拉开手中的公文包,从裡头取出一个透明塑封袋,袋中装有一隻黑色钢笔。
“眼熟吗?”东子把塑封带放到病床上的小桌板,挥手推到她眼下,“从你那拿的,现在也该还给你瞭。”
辛澈看过去,
东子提醒她,“记得吗,那天找你借瞭资治通鉴。”
一层又一层的回忆像汹涌的海浪拍过她的大脑皮层。
辛澈回想瞭片刻,忽然抻瞭抻嘴角,
“原来,你就是那天来借书的人。”
东子哼笑,“辛小姐好记性啊。”
一句话说完,有些事已经渐渐浮出水面。
再没有隐藏的必要。
辛澈向后靠去,面色如常地看著东子。
“说吧,这个故事是怎样的。”
东子跨坐到病床边的椅凳上,不急不慢地说,
“从前有个男生,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他被判给瞭母亲,五岁那年,他的母亲再婚,他就和母亲一起搬进瞭新的傢。新傢裡有一个小姐姐,很漂亮,大人们都夸她是美人胚子。可是男生并不喜欢她,因为他觉得她分走瞭母亲一半的爱。所以他小时常作弄她,在她的芭蕾舞鞋上涂胶水,故意把她的舞裙弄髒。小姐姐其实一直都知道是他做的,但她从来没有和父母告过状。她还会在他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主动护著他。”
“渐渐的,男生也接受瞭姐姐,八岁,他用自己零花钱给小姐姐买瞭一盏台灯。不过他永远不会想到,十二年后,那盏灯上的电线会把她的尸体挂上淋浴房。”
一语终瞭,辛澈知道瞭徐东为何而来。
她注视著他不自觉发红的眼尾问,“这是徐警官自己的故事,还是别人的。”
徐东说,“故事就是故事。”
辛澈默然,拿起那隻钢笔。
徐东顺著她的目光,继续说,“男生因为出外勤任务,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不过在他姐姐遇害的现场,发现瞭一枚指纹。那个男生花瞭很久,才锁定其中一个疑犯。可是那个疑犯身边有多个女人,他不确定,哪一个才是帮凶。”
辛澈眼睫鸦翅似地垂瞭下来,“所以他想瞭个办法,找到他妻子的工作单位,拿走她的钢笔以提取指纹匹配。再借由他妻子揪出那个男人的情人,对吗?”
辛澈续写瞭这个故事,东子不置可否,半晌,评价道,“你很聪明。”
辛澈平静地回答。“谢谢,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
东子哑瞭哑声,视线隔著忽明忽暗的光线落在她的眉眼间。
很奇怪,在两人对峙的当下,东子莫名冒出瞭一个想法-他觉得他好像有点理解谢司珩为什么对辛澈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