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然后看日落。”游叙从登山包中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迟椿。
又掏出一张湿巾,自然地趁著她忙著仰头喝水的瞬间,游叙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汗。
惹得迟椿拿著水瓶的手险些一抖。
“继续走吗?”
游叙等迟椿休息好,温柔地问她。
湿纸巾的冰凉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脸颊上,迟椿挺直瞭腰:“走。”
缓慢地爬著山,但或许用散步来形容会更为准确一些,迟椿与游叙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山顶。
海拔高,氧气稀薄,迟椿急忙接过游叙递过来的氧气瓶吸著氧气。
但眼前如电影画面般的辽阔景色轻而易举地就稀释瞭身体的不适。
迟椿站直瞭身,迎著风,摊开双手,自由地冲著山河湖海展开笑。
“电影裡面不应该都是站在山顶对著远方大喊的吗?”游叙站在她身旁,脸上也挂著笑,酒窝是一洼水塘。
“你先示范一下?”迟椿调皮地扭头看向他,眨眨眼。
见游叙配合地将手举到嘴边,比作喇叭状,迟椿急忙补充一句:“要说真心话哦!”
“迟——椿——”
游叙用力喊著,脖子也漫上青筋。
于是山谷也都齐齐唤著“迟椿”;回音反複,像是一首以她为名的交响曲。
侧过头,游叙看著眼睛闪闪的迟椿笑,很笨很笨,就像大学初恋一样。
“你也喊吧。”游叙用肩膀亲昵地撞瞭撞迟椿的肩膀,像是亲人小猫的撒娇。
迟椿张瞭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痛痛快快地说些什麽吧,我不会偷听的。”哄小孩似的,游叙抬手盖住自己的耳朵。
她没有那麽大胆,她也不是活泼的性格。甚至迟椿会觉得自己有些无趣,比如在这个闪烁的瞬间,她竟然找不出话语适合用力喊出来。
慢吞吞地学著他刚才的模样在嘴边比著喇叭状,迟椿深呼吸,皱著一张脸喊出抉择后掉落手心的话语。
“游——叙——”
迟椿喊。
明明答应瞭不偷听的游叙无声地勾瞭勾唇,唇角的水洼藏瞭好多欢喜的情绪。
山谷接连回荡著两人的名字,伴著橙汁般浓稠纯粹的夕阳,普普通通的四个字也沾染上瞭罗曼蒂克色彩。
两个名字,是最晦涩也是最浪漫的暗号,是情诗,是告别,是一时脑热,也是有意而为。
相互倚靠著坐下,共享一段落日的时间。
游叙的随身登山包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一不留神,就又从裡面拿出来几个面包,递给迟椿。
咬著面包,就著落日,疲倦后知后觉地袭来,迟椿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朝游叙肩膀倒去。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怨过我吗?”迟椿的疑问好轻好轻,险些被风吹散。
苦恼地皱眉,游叙叹息:“要说没有,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麽那麽轻而易举地原谅我瞭?要我是你,稀裡糊涂地被甩瞭两次,肯定不会轻易原谅的。”